那是一隻摩薩耶,那時他對狗並沒有研究,直到阿珊走後,那隻狗也跟著不見,阿福到處去找,才知道那樣的犬種叫摩薩耶。
她平素裏沒有表情的臉上,可能因為這隻狗犯事兒的原故,有些緊張起來,慌張地跑過來彎身抱起了他腳角的那隻狗狗。
“阿四,不可以亂咬別人的褲腳的,知道嗎?”
別人?
這樣的字眼讓他很不舒服,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什麼時候養了一隻狗?它叫阿四?”
他脫掉了大衣,順手遞給阿珊,她隻是輕輕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什麼解釋的意願。她向來都是這樣不冷不熱的,他以為她性格便是如此,並沒有往心裏去。
“下午我本想去給阿四選一隻狗窩的,司機家裏有事請假了,你帶我去行嗎?”
她沉靜的眸子裏終於有了一點波瀾,他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摘下給她,隻為了搏她一笑,何況是駕車去陪她買狗窩。盡管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已經很累了。
“好,現在就去嗎?”
霍一山才剛剛脫下了大衣,鞋子都還沒有來及得換,他便不打算換鞋子了。
阿珊嗯了一聲,他便領著她出門了。
這是她嫁給他,第一次主動要求他陪她。時隔幾十年,他仍記得特別的清楚。
那天,也是在前院裏,他把買來的狗窩的材料一一排開,按著說明書上的內容,一塊板子一塊板子的拚接起來,她在旁邊為他打下手,一會兒遞塊板子,一會兒遞個錘子什麼的。當最後一塊木板裝好,她讓小四鑽進去感受了一下它的新居後,阿珊露出了笑意。
那樣的笑嗬,在他們共同生活的那幾年裏,算是屈指可數的一次。如夜裏曇花一現,卻驚豔了他整個的視線。
那晚她的話特別的多,在他親吻她時,甚至還主動為他解了紐扣。
他以為那隻阿四的狗是改善他們關係的紐帶了的,所以他每天回來,也試著去抱抱那隻喚名叫阿四的狗。雖然那畜牲並不喜歡他。
如果說他和阿珊的這段婚姻裏有沒有一段溫暖的回憶的話,當屬那段時間莫屬了。她不再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偶爾也會在他的麵前輕聲的笑,他回來時,會主動的迎上來,柔聲地說一句:“回來了?”他隻要在A市不出去外地辦事,在家裏便會瘋狂的要她,怎麼也要不夠的那種,情到濃時,她會低低的喊著:“二哥,疼。”
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大哥夭折不在了,但母親仍是叫他老二。她便隨了別人叫他二哥。那段時間,他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隻是僅僅半年的時間,因為北方分公司開張,他不得不長駐在那邊,回家的時間便也越來越少。他想過要接她一塊長住的,可是她不習慣那裏的氣候,剛到B市便水土不服,病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辦法,他隻得將阿珊送回A市。
好景不長,現在回想起來,他們倆個便是從他長駐B市那段時間開始有了隔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