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瞳看著眼前屏幕中跳動的數據，眼神專注。
她並不是一個狂熱的研究者，但是她仍然有非常強的求知欲，對於她而言獲取知識是自我提升的途徑之一。
不是每一個擁有如此敏感的政治背景的人都能保持這份對知識的追求的。
她安靜而仔細地逐步進行試驗，操作儀器，記錄數據，偶爾也會停下來思考實驗過程中的出現的一些問題，看起來隻是一個幹練的研究人員而已。
“這是研究活動？”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周瞳一驚，轉過身瞬間揮動手臂如手刀，淡淡的黑紅色光芒在手掌邊緣一閃而逝，這一瞬的這一記手刀足以斬開地球上最堅硬的物質。
然後溫和聲音的主人就平靜地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因為他並不是來自地球的“人”。
拉澤爾饒有興致地看著。
眼前的這個女孩已經接觸到了超凡的力量，雖然仍然稚嫩，但是給人以凶悍而狂暴的觀感。
“被諾林教出來的學徒都這麼暴力？這是虛空遊騎兵的傳統嗎？”這個穿著黑色外套和牛仔褲，樣貌儼然一個龍國人的黑發英俊男人露出一個微笑，“你好，周瞳，我是來自【混沌高塔】的【煉金師】拉澤爾，今天以後，我就是你的導師，負責教導你成為一個超凡者，等你真正脫離了凡人的概念，你就可以在【三極】中自行選擇一個加入。”
拉澤爾鬆開手，周瞳收回手臂揉了揉手腕，“您好，我是周瞳，感謝您能前來教導我。”
她鞠了一個躬，之前諾林——也就是暗紅圓球——對她說過，混沌高塔的學者們都是非常注重秩序的存在，他們重視規則和禮儀，學徒的地位並不低，但是必須對正式的混沌學者們表示尊敬。
“混沌高塔中的守則是被混沌所承認的，你以後就會知道這是個多麼荒謬而偉大的現象，”諾林曾經在教導她時提到過混沌高塔的守則，“所以學徒的地位低於正式學者，這是連混沌本身都承認的，你可以反駁一位正式學者的觀點，提出你發現的錯誤，甚至直接質疑，但是必須保持尊敬，不然你會被混沌吞掉……這並不是玩笑。”
所以當她發現眼前的來人正是那位混沌高塔的導師時，即使是她也感到一絲緊張，立刻收回了反抗的姿態。
“不需要緊張，這個教導過程會持續很長時間，在我教導你的時間之外你可以把我當成長輩或者朋友。”拉澤爾微笑著，“諾林在哪裏？我需要見見他。”
“導師……”
“叫我拉澤爾就行了，非正式場合不需要太遵守那些稱謂上的條條框框，”拉澤爾突然頓了一下，“哦，我這個名字不太符合龍國的命名規則……那你叫我陸澤吧，正式教學的時候叫我陸澤老師就行。”
“是，陸澤老師。”
周瞳領著拉澤爾——現在是陸澤，走向李通雲的實驗室。
“地球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陸澤打量著四周說著，“生態環境很精致。”
他的目光沒有鄉下人進城的那種新奇和訝異，僅僅是平靜而審慎，帶著穿透一切物質的力度。
周瞳感到一股詭異的錯亂感，她明白這位來自混沌高塔的導師真的隻是認為地球的生態環境很精致——也隻是精致而已。
她現在還聽不出來陸澤的潛台詞，精致，也就意味著脆弱。
不久的未來，她就會深刻地理解到陸澤這個時候說的話，意味著什麼。
…………
…………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正一臉興奮地拿著那個暗紅圓球，他一邊在麵前的大堆草稿紙上瘋狂地寫寫畫畫一邊自言自語，看起來就像個囈語的精神病患者。
這就是周瞳和陸澤來到李通雲的實驗室的時候看到的景象。
但是一看到陸澤，李通雲立刻站直身子行了個奇特的禮，“拉澤爾閣下，虛空遊騎兵黯鋒軍第六軍團下屬第九十三區特別行動隊一隊隊長諾林向您報到！”
這自然是諾林正在操縱李通雲的身體，禮畢後李通雲的左臉抽了抽似乎要說什麼的樣子，但是右眼中光芒一閃，居然就一動不動僵在原樣，整個人也筆挺站好。
就像被上級檢閱的士兵一樣。
周瞳目光一閃，陸澤看了她一眼，不在意地笑笑，“虛空遊騎兵和混沌高塔的人員之間並沒有什麼太嚴格的地位差異的規定，雙方本來就不是同一個體係，隻是擁有同一個目標的不同團體……不過我之前曾經是虛空遊騎兵的一員，而且當時地位正好比諾林高一點，所以他才會這樣……”說完他也做了一個同樣的禮節，諾林這才放鬆身體，然後……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
“好了好了，諾林你這樣會讓你附身的這個孩子很難受的。”陸澤笑了笑，伸手從李通雲手上拿過那個圓球，李通雲立刻通電一樣跳起來，甩手甩腳：“誒呦可憋死小爺了……”
陸澤捏捏手中的小球，看了看李通雲，“你好，我是周瞳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