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任何一個真神,神力被竊取都是極大的羞辱。
所以米斯特現在憤怒得簡直要發瘋。
“那條蛆蟲!盜竊我力量的蛆蟲!”
“冷靜一點,你現在發火也沒什麼用的,”陸澤好笑地看著滿臉怒色的米斯特,“而且那個瀆神者最後總是要把那股力量還給你的,是你的總歸跑不掉。”
他這話並不是毫無根據,兩人現在在這裏的隻是凡體,而事實上米斯特是至高議會的成員,不可能為了一個簡單的下界任務就調動本體,如果他召喚本體,那就相當於把一個超脫了位麵和規則的偉大存在的力量拉進來,而這樣的偉大存在的本體,甚至隻要一個注視就能讓這個位麵崩潰。這次的任務雖然同時得到了至高議會和混沌高塔的重視,但是也不是不可放棄,米斯特甚至隻要表達不滿就可以強行發動至高議會停止這個任務的動議,但是這對於米斯特的地位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被竊取神力,還是一個被凡人竊取神力,在這樣之後居然通過損害議會的利益來保證自己的尊嚴——這樣的恥辱和不堪甚至會成為一個可以流傳無盡歲月的黑曆史。
米斯特惡狠狠地吐出一口氣。
陸澤笑了笑,兩人(暫且這麼稱呼)現在正在飛奔向地球上南半球的某個小國,那裏就是之前兩人感知到的竊取米斯特神力之人所在的地方,瀆神者的氣息實在是太明顯了,【瀆神】這個概念殘存的力量簡直就像一個黑暗中的巨大火炬。
陸澤並沒有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他現在隻是意外地球這樣一個低魔位麵的星球上竟然有可以動用【瀆神】概念的超凡者,對於他這個層次來說這種限製非常大本質也比較低劣的概念其實就隻是玩具,所以他隻是覺得這個小小的竊取了米斯特一絲力量的意外隻是一個可以在日後用來調侃米斯特的談資,僅此而已,米斯特的憤怒也隻是覺得自己被羞辱,他們本身仍然是以俯視的角度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渺小的膽大包天的然而萬分幸運的瀆神者,就像偉大的神隔著無數位麵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恰好看了一隻螻蟻一眼——不是就像,事實上就是這樣。
距離不是很大,兩人十來分鍾就趕到了之前瀆神者所在的地方,那是一個建立在深穀中的祭壇,灰色的祭壇呈柱狀,頂端是祭獻的平台,隨手亂畫般刻著混亂而意味難明的的線條,高大粗糲,已經達到了邪惡祭壇的最低標準,而褻瀆而邪惡的氣息仍然如同彌漫的霧氣一般留存著,陸澤向著四周看了看,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然而一切都靜止了,包括落葉和昆蟲,仿佛時間凝固。
這是……【靜止死亡】,陸澤的心中突然跳出了這個概念。
這甚至可以說就是米斯特的標誌。
陸澤看了看那些概念留存的氣息,閉上眼,不到一秒又睜開,無奈一笑:“他成神了,雖然神力控製不住溢出了導致了【靜止死亡】,但是除開這些,之前留下的信息都被他主動用神力給抹掉了,我隻能間接推斷出這個人隻是一個人類,連性別都不明晰,是長發,相貌無法回溯。”
他向著四周看了看,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
米斯特眯起眼,這是最壞的狀況,那個瀆神者似乎並不是一個菜鳥超凡者,至少他的神學知識已經達到了一個相對高的地步——相對於這個位麵。
“他會使用神力抹掉自己的信息,可能是推斷到了這份神力其實是一個意外,所以他目前最可能的想法就是發現了地球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神……意料之外就是未知和神秘,也就是危險,發現危險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遁,不錯不錯,膽大心細。”陸澤用手指敲打著那個祭壇,祭壇上那些神秘的刻紋逐漸亮起來,真是可惜,這個聰明的瀆神者遇上了混沌學者。
知識撬動規則,可不是說著玩的。
陸澤把手按在了祭壇上。
那個祭壇突然扭曲了一下,祭獻平台的中心突然裂開一條縫,一條完全石灰色的巨大舌頭伸了出來,在空中劇烈扭曲了一下,然後突然發出了平板而模糊的聲音:“偉大古老的意誌,吾遵循您的召喚前來。”
“三個規則,真實,完整,客觀。”陸澤看著用命令的語氣對這條仿佛石頭做成的舌頭說道。
這是一個小技巧,將一個概念人格化召喚出來,從而直接詢問信息,陸澤因為隻是凡人軀體,所以隻能加上三條簡易的束縛要求,對於他的本體而言這個技巧並無意義,每一個混沌學者都可以直接看到命運軌跡,信息收集能力在無盡虛空中都是極為強大的。
被召喚出來並人格化的這個概念,自然就是【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