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子燁跟藺蒙等人就在府裏等著消息,梓七在房間裏轉來轉去,一刻也停不下來,早膳時候有人前來傳話。
整個九皇子府已經被包圍了起來,一般人很難出入,子燁藺蒙等人目標太大,也不適合此刻出去迎風頭。
“殿下。”來人是陸三,他是翻牆進來的,正門不讓走,他走了捷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剛飛下屋頂都沒有敲門,直接奔向子燁的房間,進門後隨手插上了門。
“可有消息。”子燁看到來人,瞬間大喜,立刻起身,疾步走到陸三前麵,焦急的說道。此刻也覺得陸三芷雙進宮好歹有了照應。
“皇後娘娘中了‘烏棘草’,李太醫說如果在找不到解藥,估計活不過今天中午。”陸三說到這裏頓了一番,許久沒有說出話來,眼神閃躲,還有猶豫。
“妍姒呢?她怎麼樣?”皇後什麼樣,子燁並不關心,他隻要妍姒可以平安回來。
“四兒她,她身上查出了‘烏棘草’粉,量雖然少,卻足以致命。而且當時還是在皇後的寢宮捉住她的,景陽帝發了話,打入地牢,必不留。”陸三顫抖著聲音將這些說完,他忙碌了一夜,利用手中所有的權限才查到妍姒被押解的地方,今天一早就有聖旨,他一刻都不敢耽誤,隻好冒險前來通知九殿下。
“什麼?她怎麼回去皇後那裏?”子燁猛地一驚,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看向身旁同樣吃驚的梓七,“你們昨天去的是朝鳳殿?”
“殿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個宮殿好華麗,一個人都沒有。”梓七已經嚇的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哽咽著。他們幾個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或生於北疆,或長於北疆,有幾個經曆過朝中的生死。
梓七在旁邊不停的哭著,子燁的思維被困在了朝鳳殿出不來,為什麼會成這樣?
子燁雖然生於皇室,有景仁帝沁妃護著他,還有沁陽寵著他,哪裏自身遇到過如此情景,他此刻很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們帶回來的,因為我連累到你們。都是我……”子燁如今已不是可以用沮喪來形容了,他一陣靜默之後,邁步走向窗邊,腳步虛浮,跟失了魂似的,良久才開口滿是自責。
“殿下怎麼能怪你,我們是您救的性命,萬死不辭。”陸三看著眼前明顯不在狀態的子燁,內心也是掙紮,七個兄弟姐妹感情深厚,誰都不會舍得,可子燁是他們的主心骨,不能垮掉。
“殿下,我們一定還有辦法的,對吧,我們一定可以救下妍姒姐姐的。”梓七用手隨便摸了幾下臉,將眼淚擦掉,三步並兩步的跑到子燁旁邊,拉著他的袖子跪下,哭著說。
子燁沒有回答,他沉默了,隻是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一棵銀杏。
“晚了,沒時間了。”藺蒙閉了閉眼睛,隨即睜開,淚光閃動,看著哭的不像樣的梓七,沉痛說道。
“為什麼?”梓七一下子止住了哭泣,淚眼婆娑,盯著藺蒙沒有說話,陸三聽到這話才有了反應,大聲反問了一句,眼睛通紅,感覺隨時可以爆發。
“這是一個局,你們現在還沒有看懂麼?”藺蒙難掩悲痛,淒愴的聲音讓人聽了一陣陣的壓抑,他看向窗戶旁邊的子燁,繼而又說,“皇上放了話,相當於口諭。”
“口諭又怎麼樣,大不了去劫地牢。”陸三還不等藺蒙說完,又不經過大腦的回了一句。
“你以為那麼簡單?劫地牢?你有兵麼?”藺蒙頭疼的揉了揉額頭,他知道陸三此刻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兄弟姐妹七個向來妍姒跟他的關係比較好。
“為什麼不能?”陸三死死地盯著藺蒙,那樣子看起來仿佛是他在多說一句都會打他。
“你現在是沒腦子了麼?你是不知道四年前麼?天下剛平定,沁陽公主還帶著有兵都沒有從地牢逃出來?就憑你?尚說你一個人,你說說你打的過咱們殿下麼?公主可不是這一個層次的!你是去送死麼!”藺蒙看著他一竅不通的榆木腦袋,更是生氣,語氣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
“我……不能看著妍姒死。”陸三這個時候才有了覺悟的意思,不過還是不死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