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心尖一顫,不禁也有些腿軟,為了壯膽,她提高聲音道:“別人都說得,為什麼我就說不得?”
“隻有你是我將要娶的女人,別人不是。”如今,鋒芒雖在,卻已學會收斂,對謠言也能泰然處之,再不像年輕時那樣,聽到扭曲的事實就憤怒得想殺人。
隻是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從她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誰都可以曲解他,但她不行。
沒想到,現在他還說要娶她,楚楚的小宇宙也爆發了,“縱然你是地獄裏來的修羅,那又如何?別人怕你,我可不怕。憑什麼你說娶,我就要嫁。”
“我想的東西,要麼奪取,要麼摧毀。從無例外。”
“凡事都有例外。更何況,我是個人,有尊嚴有底線的人,沒人可以強迫我做不願意的事。”
“女人,我可以寵你縱你,但絕不容許你挑戰底線。”
顧熠陽是真的怒了,手指關節泛著青灰,通身的殺氣,讓在場的人都不寒而栗。
楚楚懶得理他轉身就走,在樓梯上碰到麵如死灰的楚天,正想去扶,不料,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混賬東西,我們都要被你害死了。”
楚楚被打得往後一仰,眼看就要滾下樓梯。
預想中的疼痛沒來,一隻有力的手掌托住她的腰,緊接著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裏,淡淡的沉香味,讓她惶恐的心安定不少。
緩緩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顧熠陽下望的眼神,她好似從那深海般的眼底,看見了一絲擔憂。
一定是幻覺,連父親都這樣對她,連陸子軒都不要她了,一個惡魔又怎麼會擔心她?
“疼嗎?”這話幾次到嘴邊都沒能出口,顧熠陽放開她,轉身離開。
到門口時,他說:“下不為例。”
高大的背影,在燈光映照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有種望進天涯路,什麼都看透,什麼都變得無意義的孤寂。
大概,她是第一個敢公然挑釁顧熠陽的人,還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到懲罰的人。
直到院裏的勞斯萊斯幻影離開,包括傭人在內的楚家人,才真正鬆一口氣。
那晚,楚天經曆了天堂到地獄的大起大落,生病了,高燒三十九度,天亮才退燒。
他醒來後,抓住守了整晚的楚楚的手,懇求她去給顧熠陽道歉,求得他的原諒,也許還能補救他們的婚事。
看到爸爸虛弱憔悴,她強壓下怒火,問:“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為什麼還要把我往火坑裏推?”
“你有沒有想過,劉世雄為什麼會在一夜間被安上攜款潛逃的罪名,下落不明,警察也沒來找你問過話?”
見楚楚搖頭,他接著又說:“那還不是因為劉世雄得罪了你,顧少出手教訓他,警察自然不敢管顧少的事,你再想想,連劉世雄都可以輕而易舉的除掉,那他要對付咱們,還不是像捏死隻螞蟻一樣容易?”
“楚氏是你爺爺畢生的心血,你忍心看著它毀了嗎?”楚天知道她吃軟不吃硬,才趁現在打出這張親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