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楚天獨自站在偌大的辦公室中間，尷尬地摸摸鼻子，等顧熠陽開口。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站就是十分鍾，像是小學生在被老師被罰站一般，站得他雙腿僵硬，氣得頭頂快要冒煙。卻不敢發作。
他活了五十多年，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更何況還是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好歹自己也是楚楚的爸爸，他不跟著叫爸爸也該喊聲叔叔才是。
更何況昨天還配合他演出，楚楚現在肯定恨透了自己，犧牲了父女情，犧牲了名聲，現在卻換來這樣的侮辱，不管是誰遇到這種事，也是忍不下的。
但是人家的地位擺在那，他不敢明著表示不滿呐。
又過了大約五公鍾，他稍稍彎腰，試探性地開口，“顧總，您……”
“什麼事！”顧熠陽抬眸淡淡地掃他一眼，聲音有點不耐煩。
楚天：……不是說好了今天上午來簽金融大廈供應建築材料的合同嗎？！
他沒敢正麵提，便迂回地提醒：“顧總，楚楚昨天受了驚嚇，身子沒事吧？”
“你是誰啊，我老婆好不好跟你有關係嗎？”顧熠陽又抬眸掃他一眼，這一次，連眼神也透著不耐煩了。
楚天：……她是我女兒，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他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顧熠陽這乖張陰戾的臭脾氣！陰陽怪氣得讓人無法忍受！
就在楚天打算等他心情好一點再說的時候，顧熠陽挑眉看他，眼中的深意好像是在說，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楚天的手放在嘴邊咳了兩聲，清清嗓子，這才不情不願的回答：“顧總您可真幽默，嗬嗬……我是楚楚的爸爸呀。”
顧熠陽輕輕點頭，終於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他，又問：“那你說，爸爸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爸爸又是拿來做什麼的？”
楚天：……！！！
顧熠陽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敲擊黑色的辦公桌麵，‘咚、咚、咚’……
催命似的，敲得楚天心頭一陣煩躁。心想顧熠陽今天是非要讓他難堪了，憋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回：“爸爸的意思……就是家長……孩子的監護人，依靠……親人……爸爸是孩子的保護傘……”他老臉泛紅，嘴角直抽抽，一句利索的話也說不出來。
顧熠陽繼續發問：“如果家裏有兩個女兒，小女兒的零花錢卻比大女兒要多四倍，逼得她在讀書的時候必須要自己想辦法賺錢，他還利用她換取利益，你覺得這樣的人配當爸爸嗎？”
“……不……不配！”楚天覺得，這是有生以來，受過的最大的恥辱！
他見過寵女人的男人，可就是沒見過像顧熠陽這樣寵女人的男人！
按照他的邏輯，是不是楚楚小時候挨過幾次打，也要秋後算賬，幫她討回公道？！
顧熠陽冷笑一聲，拿起放在旁邊的一疊釘在一起的A4紙丟過去。
丟在地上的，正是楚天要簽的合同，顧熠陽已經簽好了字，他彎下腰手指哆嗦地撿了好幾下才撿起來。
“謝謝顧總。”他咽了口唾沫。
顧熠陽抬手揮了兩下，示意他可以走了。
艾莉看到楚天腳步虛浮地走出總裁辦公室，臉色鐵青。心想，咱們總裁就是牛x啊，哪怕你是嶽父，同樣也會虐得你哭爹喊娘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