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目光移到另一張照片上，沉吟良久，又說：“奶奶是怎麼死的，雖然你從沒問過，想必你是知道的吧！她死有餘辜，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她為母親報仇。因為她用最變態最齷齪的卑劣手段，折磨了我母親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啊，她短暫人生的二分之一的時間，竟然都在受著非人的折磨，而我竟然不知……最該死的人其實是我……”
顧熠陽還是沒有出聲安慰和打斷她，有些情緒，是需要發泄的，便默默充當她最忠實的聽眾。
“孫美玲該死！殺她我不後悔，但我卻無法麵對爺爺，畢竟她是他的妻子，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恨我，會不會希望我不要再出現在他們麵前，所以，我一直不敢來看他，並且打算永遠都不來。”
“如果不是有你陪著，我想，我大概是真的不會再來看他老人家的。”楚楚幽幽地歎息一聲，結束了這一段冗長的毫無邏輯的埋藏在心底不為人知的心裏話。
一小段沉默過後，顧熠陽突然開口，語氣莊重而堅定，“爺爺，我叫顧熠陽，是楚楚的丈夫，她的餘生，都由我來照顧，我向您保證，在以後的日子裏，絕不會讓她到受一絲一毫的傷害。”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裏，“我相信，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一定不會怪她的。”
楚楚突然抬起頭來，叫了聲，“顧熠陽。”
“嗯？我在。”顧熠陽同樣認真地問道。
“我們已經結婚了，雖然一開始對我而言，是個狗血又虐心的‘錯誤’，但我們現在彼此相愛，未來，我不知道會怎樣，但我希望你會是那個能陪我走完一生的男人，爺爺曾說過，一個家庭是需要慢慢磨合的。我有很多缺點，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配得上你的才能，更加不會討你歡心，還總愛惹你生氣，讓你受傷，更是個連親奶奶都敢殺的人……說實話，我以前是怕你的，後來又是自卑的，因為你實在是太過優秀，我到現在也還想不通，你為什麼會喜歡像我這樣平凡的女人？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是一如既往的愛我？”
“說到名聲狼藉，我想誰也比不上我這個殺兄弑母的‘罪人’和龍幫幫主；顯赫的家世，我給你就好；說起殺人，我殺過的，或者死在我令下的，已經多得記不清了，我最怕的，不是怕別人會笑我娶了一個不門當戶對的老婆，而是你怕我，抵觸我，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甚至是不堪的，這樣的我，你會一如既往的愛我，直到彼此都黃沙白骨嗎？”
“我的丈夫如果隻是一個靠微笑得世界的人，那麼我必定不會愛。”楚楚笑了笑，又說：“隻是，愛你需要強大的內心，我正在不斷修煉中。”
“修羅王的妻子，如果是朵單純的白蓮花，連母親的仇都不敢報的話，那才會有損我的名聲。”顧熠陽說。
“那麼，熠陽，你能告訴我，你最近想要做的事麼？我丈夫的事情，我不想是從報紙和網絡上得知的，這樣會讓我覺得，顧太太的身份隻是個擺設，你是嫌棄我無能，不能幫你分擔。”
顧熠陽挑眉，鳳眸中劃過一絲飄搖不定的神色。沒想到，她突然這麼煽情，原來都是在為最後一個問題做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