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那些後,司徒夜忍著劇痛,到櫃子裏拿出一條毯子披在她身上,才緩緩地躺到床上去。希望,他的以身試藥,能幫顧熠陽清除體內的慢性毒素,至於顧熠陽丟失的那部分記憶,他,應該是無能為力了。
楚楚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披了條毯子,看到司徒夜整張臉慘白如紙,地上還有未處理幹淨的血跡,順著地板上斑斑點點的血跡走進更衣室,看到那一些冰冷的儀器,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瞬間紅了眼眶。
但是,為了熠陽,她心狠地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照舊在他醒來時喂藥給他吃,聊上幾句後就假裝睡覺。好幾次,她將頭埋在膝蓋中間,清晰地聽到他嘴裏偶爾發出的實在是隱忍不住的悶哼,聽到他步伐踉蹌著走到更衣室……
他堅持多久,她的眼淚就持續多久。
大概是她這兩天眼睛紅腫得實在太嚴重了吧,次日晚上,她又裝睡時,司徒夜柔柔地喊道:“別裝了,既然睡不著就起來幫我吧。”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可憐巴巴,又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幹嘛揭穿我?”
司徒夜寵溺地下望著她:“因為我知道,你裝睡,內心裏其實比我更累更痛苦。”
聞言,楚楚神色一頓,看向他的目光複雜得無法形容。
司徒夜低垂眼睫回避她的目光,輕輕道:“扶我過去吧!”
他做這些,不是想要她的感激涕零,隻是希望幫熠陽恢複健康,讓他們繼續幸福下去。隻有看到他們幸福,他的負罪感才能減輕一些。
在司徒夜的精心研究下,解藥的事終於有了點眉目,但還需要他試用幾天看看效果。
下午,楚楚被叫到司徒睿的書房,聽他那語氣,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不過,因為沒有證據,所以隻是警告她不要利用司徒夜,否則就永遠走不出司徒家。
晚上九點多,楚楚和司徒夜剛從更衣室裏出來,就看到司徒睿連門都沒敲就直接闖了進來,他的動機是什麼,他們不言自明。
司徒睿狐疑地瞟了眼兩人,說道:“夜兒,你不在床上躺著,瞎走動什麼。”
“怎麼,我在自己的房間裏都不能自由活動了嗎?”司徒夜突然厲聲說道,臉色亦是楚楚從未見過的嚴肅和生氣。
“夜兒,我知道你氣我把你關在家裏,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是真的把顧熠陽當朋友,但是我和他之間必須要做個了斷,我是不希望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才讓你置身事外的。”司徒睿解釋道。
“哼,好一個置身事外?你利用我設計我最好的朋友,你不惜傷害明珠要挾我,你用楚楚的安全讓我妥協?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好,我認為我會稀罕嗎?”司徒夜惡聲惡氣地吼,因為生氣,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司徒睿見狀連忙上來拍他的背,被他氣乎乎地打開手。司徒睿惡狠狠地瞪了楚楚一眼,退後幾步,等司徒夜不再咳了,軟聲說道:“夜兒,你是我司徒家唯一的繼承人,你要是再執著於兒女情長和兄弟情深中不可自拔,即便你會恨我一輩子,我也會殺了這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