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銀狼、司徒夜三人被綁到一個小房間裏,穿上無茵服,最後帶到一間無茵室內。隔著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麵的房間裏擺著一台大約三四米長一米多寬的儀器,在白熾燈光的影射下,泛著冰冷的光芒。入目,皆是白色,讓這個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陰冷,氣息裏,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難聞至極。
“司徒夜,那老東西真是你爺爺嗎?”銀狼坐在白色座椅上,悠閑地翹著二郎腿,語氣還是那般的雲淡風輕。
都成砧板上的魚肉了,還能如此淡定,楚楚由衷地給他一個大寫加粗的佩服眼神。
若是在以前,司徒夜肯定毫不猶豫地怒斥銀狼的話,但現在……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說:“怎麼可能不是呢?”父母車禍去世後,他和明珠是爺爺一手帶大的啊,怎麼可能不是呢?!
銀狼雙手向上一攤,做出個愛是不是的無所謂的表情。
楚楚皺緊眉頭,走到司徒夜麵前,輕聲道:“夜,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換作我,我也不會相信,撫養自己長大的爺爺也許不是自己的親爺爺,我知道這很荒繆。”她直視他躲閃的眼睛,不容許他逃避,“可是,事實勝於雄辯。”
司徒夜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自已從頭到尾都是爺爺手中的棋子,從到c國做維和醫生開始,在那裏遇到肖靜,後來又在邊境線用明珠要挾自己,那其實是做給龍寒看,目的是趁龍寒不備殺了他,甚至連在書房裏和他對話的老頭都是一出為自己精心設計的騙局……這一切,都是為了引來銀狼和顧熠陽。
這些他都明白的,隻是真的很難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如果連爺爺都是假的,那麼在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他還能相信誰?
司徒夜隻覺得萬念俱灰,背靠著牆角,身子緩緩往下滑,坐在地上,望著前方的眼神空洞得曆害,仿佛行屍走肉,已經被那殘忍的真相掏空了靈魂一般。
“夜,除了無法回報同樣的深情給你,我什麼都願意給你,包括我的命。”楚楚半跪在他身邊,第一次主動擁抱他,輕輕道:“你可以相信明珠、我、熠陽,還有我這個不太正經的師傅。”
司徒夜緊緊抱著她,兩滴熱淚滴在楚楚的脖頸上,聲音有些哽咽地道:“我信你,我信你們。”
楚楚輕輕拍著他的背,第一次溫柔以待。這個擁抱,無關風月,隻是給予深陷痛苦中的朋友的慰藉。
銀狼望著兩人,用食指撓了撓眉毛,然後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笑轉過臉去。
“對了,司徒睿剛才說的蛻皮人是怎麼意思?”楚楚從剛才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知道蛇會蛻皮,蟬能蛻殼,可沒聽說過這人還可以蛻皮的。
不可能,人蛻皮,這簡直太荒繆了。
司徒夜抹了下眼睛,站起來後說了一堆專業術語,楚楚聽得一知半解,銀狼插話道:“簡單點說,就是把自己的記憶帶到別人的身體裏,繼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