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第一次到司徒家時，就是在後院的廢倉庫無意間看到的鷹頭拐杖，當時管家還非常生氣地警告她不許進去。
難道……楚楚激動得眼睛一亮，邊跑邊說：“明珠，你在這等我，千萬別走。”
司徒明珠腦袋輕飄飄的，已經醉得一塌糊塗，在她走後就趴在桌上陷入半睡半醒之間，感覺有人在叫她，可是那聲音也是飄飄忽忽的，很不真實。冬天的夜，很涼，風從後背灌進來，冷得她直往那人懷裏縮。
好溫暖的懷抱，如避風的港灣一般，讓她不願再醒來。
楚楚一口氣跑到後院，推開木門，借著稀薄的月光，一眼就看到暗黑中泛著冰冷光澤的鷹頭拐杖，目光右移，見輪椅上坐著一個人，殘了雙腿的男人。
燈驟然點亮，她看清了輪椅上的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的滄桑感卻和司徒明珠如出一轍。
楚楚不太確定的問道：“你是……許昌？”七年前在一位退休外交官的宴會上遠遠地見過他，為了對付龍寒，當時還是他主動找的顧熠陽。
當時的許昌心高氣傲，雖然瘸了腿，但看上去整個人充滿了自信，精明。而現在的男人，完全就是一個頹廢的廢人，雙眼呆滯，暗淡無光。
司徒睿真是作孽呀，把明珠和許昌都害成這般模樣。此刻，楚楚真的有種想要把那老東西挖出來鞭屍的衝動。
“你是誰？”許昌緩緩抬起頭，聲音裏帶著恐懼。
“你還記得司徒明珠嗎？”楚楚彎下腰，看到他聽到名字時眼睛裏明顯劃過一抹亮色。
“明珠，記得啊。”說完，許昌低垂著頭避開她的視線，神色又歸於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悲。
楚楚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他再說話，不由得暗自猜測，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愛了嗎？還是他不認識自己，不敢表露出情緒？還是真如表麵看到的一樣，傻了？
一陣冗長的沉默過後，楚楚蹲在地上，盯著他的眼睛，問：“明珠就在前院，你要見她嗎？如果你想見她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去。”
許昌又過了很久，才緩緩搖頭，“不見。”
楚楚皺眉，“她過得不好，她很想你，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這樣你也不見嗎？”
“不見！”輕而平的聲音，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從木屋出來，楚楚深深地歎息一聲，回到方才與明珠分開的涼亭，哪裏還有明珠的身影，連桌上的酒菜都已收拾幹淨了。回到客廳裏，正在等她的司徒夜說明珠被她老公阿莫帶回家了。
“夜，你知道許昌嗎？”楚楚坐在沙發上。
“你聽明珠說的吧。這丫頭，太執拗了，其實阿莫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這些年一直包容著她的一切，就算他父母以繼承爵位相要挾，他也沒有再娶，A國男人但凡有點能力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像他這樣隻娶一房的，真的是鳳毛麟角。”司徒夜對阿莫這個妹夫還是相當滿意的。
隻可惜明珠就是放不下死去的許昌，辜負了阿莫一片深情。
“這些年，許昌一直在你家後院的廢倉庫。”楚楚又說。
司徒夜驀地瞪大眼睛，滿臉震驚，“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