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的戰馬本來被壓迫得難過,現在挨了呂布這一記擊打,呼哧哧悲鳴著,兩條前腿打起了擺子。
華雄的騎術也是精熟,他急忙催馬打了個圈,這才穩住了身形。他眯著眼睛打量著呂布,再次問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
呂布大笑道:“我乃五原呂賢呂子布,華將軍,你可服了麼?”
華雄眼睛一瞪,怒道:“你是並州人?來此作甚,你和那呂布有何瓜葛?”
呂布悵然道:“我離家多年,此行從山東來,與並州無關!”
華雄對剛才自己擅長的力量打法沒有用出來,就輸了一招有些鬱悶,但是他本是個直爽的關西漢子,再不服氣也不願意耍賴。隻是一聽說,這個武藝出眾的“呂賢”是並州人,他便心中生疑了。
此時雒陽的形勢有些微妙。董卓入京護駕後,已經秉持了朝政,但朝中的老臣和各地門閥私下裏對他多有非議,並不信服。並州刺史丁原掌握精兵數萬,又把守壺關要塞,帶兵由河東入京師毫無阻礙,他在朝堂上幾次頂撞董卓,使得雙方暗生仇恨,西涼軍與並州軍的大戰一觸即發。
董卓一邊下放親近的大臣到各州郡掌控局勢,另一邊布置西涼軍各部拱衛京師。名將徐榮、樊稠等被派往河東,防禦並州軍;而華雄此時官職尚低,便被派遣到危險度相對低的虎牢關巡視駐軍。
華雄暗想,若是一聲令下,捉拿此人,日後難免被人以“戰而不勝反栽其罪”所恥笑;若是放任此人離去,或許就放過了並州來的探子。他不是愛猶豫的人,當即紅著臉道:“你方才使詐,若真有本事,可敢再比一次?”
呂布道:“如何不敢?”
兩人各自策馬,再戰到一處,這次華雄加了警惕,上來就使出十成實力,拿出了他壓箱底的連環殺招。呂布對他這套殺招熟悉得很,招招都攻擊到其中破綻,迫得華雄不斷地變招。
即便有不得已的招架,呂布仗著精熟的槍矛技巧,每一下交擊都盡量落在靠近華雄手握之處。力臂短了,受力就會大,華雄盡管已經使足了力氣,呂布仍能能堪堪擋得住。七八個回合過後,取巧的呂布雙臂被震得發麻,但華雄卻被驚得方寸欲亂。
華雄的這套殺招,出自精心設計,還未遇過對手,但在呂布手裏卻完全落入下風;這讓華雄對呂布的武藝有了不確的判斷,認為他勝過自己太多。華雄當然不會知道,在另一世,呂布初次和華雄交手,前十招裏是不分上下的。
呂布忽然抓住個機會,矛頭刺向華雄咽喉。華雄來不及躲閃,再次丟下手中武器,反而抓住呂布的長矛爭奪起來。若他麵對的是身高一丈的呂布,這種搏命的打法是自尋死路;但麵對呂賢的小身板,華雄的身高力壯就占了優勢。
呂布固然傲視天下,卻從來都不傻。
前一世,虎牢關前,劉備、關羽、張飛,三英戰呂布,數十個回合也未占上風。呂布見到不能速勝,就不願力敵,更不願被其他諸侯占便宜攻擊他的軍隊,於是立刻退走,絲毫不考慮爭匹夫之勇。
此刻,明知和華雄爭奪長矛難以占據上風,呂布索性猛地撒手,撐著馬背躍身而起,一腳踹到華雄的心窩。華雄搶到了長矛的同時,失去了重心,又被這一腳踹個結實,從馬上滾落下來。
“將軍!”
兩名騎士下馬扶起華雄,其他的騎兵們各亮兵刃,將呂布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