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悄悄地撇了撇嘴,向荀彧施禮退下。呂布道:“文若兄,此來何事?”
荀彧眼眶濕潤,歎息道:“奉先,我叔父慈明公以病薨於雒。”
“荀司空?”呂布失聲道,他這想起來荀爽確實是死於董卓西遷之時。
荀彧道:“我本已寫書信給叔父,請他來書院授課,卻不想收到的是他病薨的消息,和遺作荀氏《周易注》十一卷。”
呂布道:“文若兄節哀,荀司空號為碩儒,名高千古。”
兩人交談了一陣,荀彧又道:“奉先素知我心意,荀氏北遷至鄴,蓋因中原為四亂之地而河北安定。今我聞公孫薊侯與韓冀州交惡,欲開啟戰端,幽州軍悍勇,恐鄴地難免戰禍。”
呂布有些疑惑,難道因為自己與劉關張的矛盾,引得韓馥與公孫瓚也結了仇?但他又覺得不大可能。
荀彧道:“我兄友若曾聽奉先言,‘聯合軍解散之時,必是袁渤海攻擊鄴城之時’。今董卓西遷長安,雒陽被毀,而虎牢關不日將克。聽聞袁紹私表諸侯於中原各郡,而不言河北,恐其已屬意冀州。”
上麵這席話很清楚地表達了荀彧的來意,他竟然是來探詢呂布的誌向。這既讓呂布意外,也有些感動,凝望了荀彧片刻,深躬謝道:“求文若兄教我!”
“鄴地父老固知奉先忠義。”荀彧笑了笑,提高了聲音道:“並州黑山賊多次襲中山、常山,青州黃巾賊寇勃海,眾三十萬,欲與黑山合。此乃揚名立威之機遇也。”
見呂布猶豫,荀彧又道:“沮公與、張雋乂皆有誌之士,但若奉先所求,兵馬錢糧必有供給;所慮者不過長史耿武與治中李曆等人。”
呂布大喜,急忙拜謝。荀彧溫文爾雅地回了禮,然後告辭而去。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呂布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出現在鄴,從曆史的發展來看,那麼當袁紹派遣外甥高幹聯絡荀諶後,荀諶便會幫袁紹說服沮授、張郃與辛評、辛毗兄弟,暗中掌控冀州的大權。當聯合軍解散,韓馥回到鄴縣後,荀諶將親自勸韓馥,把冀州讓給了實力弱小的袁紹。
如今,單從個人名望而言,呂布雖尚不如袁紹,卻也相差不多;以兵力比較,袁紹麾下士卒原本兩萬,打到現在已不足萬人,呂布也有精兵五千;以勇武而論,不僅袁紹自己比不了呂布,其麾下顏良、文醜的武名也差呂布很多。
袁紹此時最大的優勢,就是其四世三公的家族聲望;但他的叔叔太傅袁隗,及全家五十多口剛剛被董卓所殺,家族聲望大受影響。呂布的優勢是,他與鄴地望族關係較好,與沮授、張郃有交情,更對荀氏兄弟有恩義。
因此,呂布如能繼續加強其武名,打敗侵擾冀州各郡縣的黃巾賊、黑山賊,荀諶為其遊說時,將更容易被本州望族所接受。簡單的說,在這亂世,誰更有能力保護境內子民,誰便更能被百姓擁護,被豪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