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魏娜本能的反應是去抓繩,可是卻被凶手戴著手套的手擋住了,所以她在抓破自己皮膚的同時也抓下了一點點凶手手套上的膠質?”
蕭棲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順著我的思路分析道。
“沒錯,一般的凶手都隻戴線紗質或是皮革質的手套,這個家夥戴的,卻是膠皮質的……這膠皮質的碎屑上留下凶手DNA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一定就沒有,我會讓微量物證科那邊連夜檢測一下的。哎你說如果我們在某個人的房間裏找到了一雙被抓破了的膠皮手套,那凶手是不是就可以鎖定了?”
我畫了個大餅給蕭棲梧吃。
“簡直是對的不能再對了!如果那雙有破損痕跡的膠皮手套上,再留有魏娜指甲上的殘留物或是她的DNA,那這個凶手就百口莫辯了!”
蕭棲梧有些興奮的嚷嚷起來。
“耶!”
我配合的叫了一聲,伸出手來與蕭棲梧擊了一掌,但旋即便收起了笑容,對她說道:“都像你這麼想,凶手都那麼傻,那我們就真的失業了。行了,快走吧!”
“啊?啊……去哪啊?”
蕭棲梧也發現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不好意思的訕笑一聲問道。
“還能去哪,難道要在十四億公民之中,挨家挨戶去找那雙破損的膠質手套?菜鳥!走,去羅頭的辦公室碰個頭,看看詢問的幾個人之中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之後再回一趟順福大廈,我要再看看現場!”
我推開門徑自走了出去,也不管身後蕭棲梧獨自一人麵對魏娜被解剖過的屍體會不會嚇到腿發軟。
……
刑警支隊的小型會議室內,我看著羅頭一臉沉悶的表情就知道,他那麵暫時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凶手既然能偽裝殺人,還散布一些鬧鬼的謠言,肯定便不是一個等閑之輩,又怎麼會輕易的露出蛛絲馬跡?
“那個磁性鎖的經銷商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按照宋老大你推斷的魏娜死亡時間,他完全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而且是眾目睽睽之下,根本沒有金蟬脫殼的可能。”
羅頭扔給我一根煙,給自己也點上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接著又道:“大廈裏的監控早就都成了擺設,那個物業管理辦公室主任趙得住,啊,號稱‘罩得住’,是個典型的趙扒皮,拿了業主的錢,卻不幹人事,他奶奶的,感應燈、監控攝像頭、防雨篷等等,所有的東西能不修就不修,能便宜就便宜,黑到心肝裏去了!”
“大廈鬧鬼的傳言,有這個家夥一半……啊不,是四分之三的責任,就因為他不肯出錢去修,所以啊,大廈各層樓道裏的燈也是時亮明不亮,忽明忽暗的,跟特麼演鬼片一樣,那電梯更是一個月要出兩三回故障,大廈裏的人早就怨聲載道了!”
這一回說話的是郭敬勇,看起來,這順福大廈業主與物業之間的糾紛也沒少讓他們派出所出警。
“最最可恨的哈,我覺得是這個家夥實在太摳了,對別人摳也就算了,對一個退伍軍人也摳!你想啊,一共26層的大廈,隻雇了一個雜務工,給人家少的可憐的工資,卻要幹著修燈炮、修水管、通下水道、扔垃圾……足足有十幾種髒活累活,也就是那個老徐啊太老實憨厚了,換成我,哼,早特麼一拳砸上去了!”
熊子一般很少發表議論,這一回也義憤填膺起來,應該是為同為退伍軍人的那個“老徐”打抱不平吧。
“什麼退伍軍人?”
蕭棲梧看了看熊子,放下手中的筆,開口問道。
有這菜鳥在身邊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有的時候我想問的問題她都能搶先替我開口,省了我的力氣了。
“哦,那個雜務工嘛,叫徐建的,你們下樓的時候看到過的,四十三歲,是個退伍軍人,年初找不到工作,被那趙扒皮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騙了來,幹的是兩三個人的活,可工資卻隻有兩千來塊錢。熊子是部隊轉業的嘛,所以更加的看不過去了。”
羅頭彈了彈煙灰,向蕭棲梧解釋道。
一屋子的煙霧繚繞,嗆得蕭棲梧不住的幹咳,那“禁止吸煙”的牌子已經被大家熟視無睹了,這也是羅頭唯一一個不以身作則的地方。
不過,刑警嘛,“5+2”、“白+黑”,經常通宵熬夜審查守候,這沒有了煙,似乎不太現實,所以,上麵的領導對羅頭這種“公然挑釁”的行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