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人滅口？！”
蕭棲梧驚呼一聲。
“撲克臉，那個……宋大法醫，我這汗毛都被你嚇的豎了起來！滅什麼口？老王頭，一個大廈收發室兼門衛的老爺爺，他有什麼值得滅口的？”
我環抱雙手，低著頭想了一陣，幽幽的吐字道：“羅頭、菜鳥，還有熊子，白天剛遇到老王頭的時候你們也都在現場。我當時沒怎麼在意，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的地方，卻一直沒有想明白。直到老王頭死後，我才意識到當時我們都錯過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我擦，宋老大，拜托了，我賈德熊天不怕地不怕，可現在也被你搞的有些心裏發毛，你倒是快說啊！”
熊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目光有些急切的向我看來。
“嗬嗬，大家回憶一下，當時我們看到老王頭的時候，他的表情，以及他對我們所說的話？”
我笑了笑，稍稍的賣了個關子。
羅頭沉思片刻後，接過我的問話，說道：“當時他說，‘要說這詭異的事情，老頭倒真的發現過，比如……那小魏所住的20樓啊，鬧鬼！’，是這句話吧？”
“沒錯！羅頭不愧是老刑偵出身，瞬間識別記憶的能力堪稱千古一絕！”
我開玩笑似的拍了羅頭一個馬屁，也是為了稍稍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行了，你小子就不用拍我的馬屁了！破案獎金又不是我發給你的！不過……宋老大，你能有開玩笑的閑情逸致，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已經基本鎖定了犯罪嫌疑人？哦，還是連環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
羅頭樂了，用他那粗糙的大手輕扇了我的肩膀一巴掌。
我回以微笑，接著道：“老王頭在說到這裏，想繼續往下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因為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硬生生的將話咽了回去，目光也移向了大廈樓梯口的位置。”
“是那個死胖子趙得住！沒有錯，我看到這個人就反胃，摳門摳到家了，壓榨老百姓的血汗供自己享樂！哎哎，我不是帶著主觀情緒去分析的哈，因為後來他說的那番話，應該是故意誤導我們，同時也暗暗的警告了一下那老王頭，大家說對吧？”
蕭棲梧此刻好像是恍然大悟的樣子，攥緊拳頭在空中揚了揚道。
“沒錯，菜鳥說的也正是我想說的。當時老王頭看到趙得住下了電梯，極為害怕，這是不是可以說明，他看到了趙得住是如何殺害了魏娜的經過，卻不敢說出來呢？而且後來，大家回憶一下，趙得住對我們說，‘你們別聽這老王頭胡說，什麼鬧鬼不鬧鬼的，咱們這大廈啊，可陽光了，至於說死人嘛，哎呀，她一個坐台小姐，良心發現，看破紅塵，上吊自殺，不是很正常的嘛！’，表麵上，他是對我們的敷衍和誤導，但實際上，很有可能他是在進一步給老王頭暗示，或是警告！”
我的目光向遠處移動，同時，嘴角輕揚，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來。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每當我抽絲剝繭，讓冰山漸漸顯露真實麵目的時候，便會情不自禁的展現了這個動作來。
“就算再膽大的人，在看到殺人犯的時候，在聯想到他殺人的過程的時候，都會害怕，都會下意識的去回避，老王頭膽子小，被他嚇到實屬正常。而且對他來說，趙得住就是他的衣食父母，雖然工資不高，但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如果不在順福幹，他這麼大的歲數，恐怕也很難再找到比這更舒服的工作了。”
“卑鄙！我記得那個趙扒皮，他還臉色陰沉的對老王頭吼來著，他說老王頭一天到晚喝個酒什麼的，他也就忍了，他要是再胡說八道，下個月得走人！這明顯的就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嘛！唉，可憐的老王頭……就不能為了自己爭取點什麼嗎？！”
蕭棲梧義憤填膺的打斷我說道。
“他爭取了！如果他不爭取，恐怕也不會遭到殺身之禍！”
我看了看蕭棲梧，不待她發問，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在趙扒皮威脅完老王頭之後，老王頭卻是還說了一段話，他說……如果魏小姐死的時候他在20樓，如果他看到了什麼……大家注意，他一連說了兩個如果，而且，這句話明顯不太通順，按理說，以老王頭的性格，說這麼莫須有不存在的假想幹什麼？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他也在威脅，他在威脅趙扒皮，他在為他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爭取讓趙扒皮給他最好的利益，或是待遇或是金錢，來把他所看到的情形都爛在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