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警官,你們沒開玩笑吧?”
趙得住愣了愣,舔了舔嘴唇,本來握拳的雙手緩緩鬆開,在自己的大腿上反複的摩擦著。
“我……我不就是自己買了個反貓眼的小玩意兒,用它來偷看女住戶的嘛,就這麼多了,誰……誰殺人了?”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你看看,這條黑色的電線是你的吧,還有這隻沾上了玻璃碎片的一次性鞋套,哼,都是在你的辦公室床下麵找到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熊子將手裏的一遝照片翻出來展現在趙得住的麵前,冷冷的問道。
“這……”
趙得住一臉茫然的樣子,想了半天,又反複的看了兩三遍,這才抬起頭來對羅頭與熊子道:“這些東西我看都沒有看過!警官大人,原來你們是冤枉我殺了人才抓我的?哎呀,我還以為你們是因為我……我做的那些齷齪事呢,怪不得你們給我連腳鐐都帶上了,哎我就納悶了最多是拘留個十五天罷了,為什麼要這麼大張旗鼓的……”
“住口!”
熊子火爆脾氣,最討厭的就是睜眼說瞎話的人。
“那我們抓到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一直不停的說你有罪你有罪?當時認了,現在就不承認了?”
“哎警官,我冤枉啊,我看你們把我的齷齪事抓了個正著,我這一來是怕我家那口子知道扒了我的皮,二來,也是想給你們留個好點的印像,少拘留我幾天,我……”
趙得住見熊子生氣了,自然也是十分驚恐。
“趙得住,我來問你,當老王頭和我們準備說些這大廈鬧鬼的事情的時候,剛好看到你從電梯間走出來,嗬嗬,為什麼他看到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你又為什麼要恐嚇他,讓他不要亂說,否則就炒他魷魚?如果你心裏沒有鬼,你怕什麼?”
羅頭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神情,這種死到臨頭還嘴硬的嫌疑人,他見的多了。
“啪嗒!”
當聽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我犯了一個大錯誤,手中的那遝資料也不由自主的跌落到了地上。
“撲克臉,你怎麼了,沒事吧?!”
蕭棲梧有些驚疑的望著我問道。
我木訥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凶手不是趙得住!我錯了,我早該想到的!該死!”
說罷,我一個箭步衝出了房間,重重的推開了隔壁審訊室的門。
“砰”的一聲,門響聲把裏麵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我勒個去,宋老大,你這是玩哪一出啊?”
熊子率先站了起來問我道。
我深深的呼出兩口氣,看著羅頭與熊子,沉聲說道:“凶手不是趙得住!是那個叫徐建的退伍軍人!”
“什……什麼?”
羅頭被我的話衝擊的有些蒙,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不要問了,羅頭,快,快去順福大廈,蕭棲梧的朋友杜南青已經回去二十分鍾了,而這杜南青是上了那徐建必殺名單的人!去晚了,恐怕……”
“出發!”
羅頭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便直接大喝一聲,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和我們二人衝出了房間。
……
一路之上,限速60邁的城區公路之上,硬是被我開出了100碼的速度,而且如果不是怕發生交通事故,我非要踩到150不可!
沒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
如果我,我們,沒有來得及趕到而令杜南青身陷險境,甚至……甚至被徐建那個家夥……我不敢想像,一種強烈的自責感不住的湧上心頭來。
是的,我犯了個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我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勝利衝昏了頭腦,以至於明明是心裏有著一些疑惑與不安,卻沒有刨根問底的去查清楚!
明明以趙得住的體型根本很難爬到電梯蓋頂外部去整一些什麼上吊根下垂的高難度動作,明明以這家夥的心思,根本想不到用大蒜汁混合檸檬汁去寫那些“死亡通知書”,明明在進入留有魏娜屍體的“密室”時,除了警察、磁性鎖經銷商以及趙得住外,還有徐建那個家夥,明明以趙得住的身高雖然與我先前判斷殺死魏娜的凶手身高稍稍有一點點的差距,可我卻解釋成這是合理的誤差,明明……
窗外的夜景很美,京南市這座國際化的大都市,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到處都是一片喧嘩,到處都是燈紅酒綠,霓虹閃爍,紙醉金迷。
可是這一切在我的眼裏全都變成了灰色,唯有儀表盤上的數字還在提醒著我,到順福大廈應該還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