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羅頭來到重症監控室的時候,室內仍然是保持著那個極為有趣的平衡。
菜鳥蕭棲梧一臉的憤怒,盯著周正道,一雙美眸幾欲噴火,而那周正道則是看著蕭棲梧手中那黑洞洞的槍口,額間沁出了汗水,手上的那根剛剛用來注射空氣的針管卻還是半僵在那裏沒有移動過。
至於周正道的身後,熊子那個家夥一臉頗為猥瑣的笑容,正把玩著一副錚亮的手銬,看到我與羅頭進來,立刻向我們敬了一個禮,笑著對我說道:“宋老大,您老真是神機妙算!嘿嘿,看來明天可以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了,奶奶的個熊,讓我們白白忙活了快一周了!”
“羅……羅隊長,宋法醫,還有……棲棲,你們這是幹什麼?我想你們是誤會了吧?”
周正道深吸一口氣,一臉無辜的模樣,看著眼前的蕭棲梧,對我們幾人問道。
“誤不誤會的,咱慢慢聊,不過……周主任,你的名字很有趣,周正道,走正道,我想,也應該是你的父輩或是祖輩想讓你以後出人頭地,行正義之事,堂堂正正做人的意思吧?可是你呢,偏偏放著陽光正道不走,偏偏要向那斷頭路上闖,嘖嘖嘖,這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啊,我接點兒地氣,就是你丫的不作死就不會死!”
我笑了笑,上前一步,從周正道手中拿過了那一根粗碩的針筒來,一邊說一邊看著。
“羅隊長,這個姓宋的喜歡棲棲,見我也追求棲棲,他就惱羞成怒,中午在耿婷婷家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他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我學過法律,我要求他回避,我要求他回避!我現在就投訴,我現在就要投訴!”
周正道聽我這麼一說,立刻來了精神,從口袋裏直接掏出了手機,便準備撥打什麼電話。
“周主任,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應對待會兒我們連夜的訊問審查吧!”
羅頭連正眼都沒有瞧上那周正道一眼,便直接一把奪過了他的手機,並且又指了指周正道身後的蕭棲梧,對他說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你的老同學說的?哦,如果你的老同學相信你,那我們都相信你!”
聽了羅頭的話後,周正道立刻轉過身來,一臉誠懇的看著仍然處於極度憤怒,連胸脯都在不停的起伏著的蕭棲梧,帶著一絲哭腔,急切的說道:“棲棲,你要相信我!雖然耿婷婷要殺我,但畢竟她曾喜歡過我,大家又都是一場同事,所以我來這裏,純粹是想看看她的情況,我……”
“看情況?看情況用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嗎?看情況用帶一根針筒來向她的靜脈裏注射空氣嗎?看情況用這麼急不可待的連自己胳膊上的傷都沒好利索就立刻打聽耿婷婷現在在哪裏的消息嗎?”
終於,蕭棲梧爆發了,衝著周正道便是一頓質問。
周正道似乎早就想到了蕭棲梧會有此一問,連片刻都沒有遲疑,便立刻笑了笑,回道:“嗬嗬,棲棲,好吧,我承認,這個耿婷婷想要殺我,那我晚上越想越氣,就跑到這裏來,想報複她一下,可現在……”
周正道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指了指那空空如也的病床,一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模樣,繼續說道:“我報複成功了嗎?沒有吧?!如果耿婷婷沒有死,當然,看這樣子,你們應該是故意騙我,說她還活著是吧?哼,如果她沒有死,那我充其量是有殺人的動機與殺人的預備,恐怕殺人未遂定不了死罪吧?再加上法庭上肯定會考慮我這麼做的原因,或許關上兩三年我就能出來!而如果耿婷婷已經死了,那……嘖嘖,那我這這這,這連能不能構成犯罪都還兩說,你們比我更精通法律,棲棲,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呢?”
“周正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隻不過是想讓你盡快的露出狐狸的尾巴,根本沒有想通過這件事情就讓你認罪!如果不是撲克臉識破你的詭計,說不定我們還都被你這個變態的殺人狂蒙在鼓裏呢吧?!”
蕭棲梧的神情之中,明顯的帶有一種失望與惋惜的意味,雖然沒有半點的曖昧,卻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難過,一種被欺騙的心痛,被最信任的人欺騙的心痛。
“他?哼,棲棲,你還相信他?中午的時候,他的行為,他的霸道,他的歇斯底裏,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周正道被蕭棲梧的一番話說的也似乎從不屑變成了惱怒,一手指著我開始喝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