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隻斷手為中心,向外擴展了十來米,這整個的圓形區域內,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正當這邊的挖掘隊伍陷入僵局的時候,羅頭的走訪調查組有了消息。
被帶到我們身邊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破舊迷彩服,六十來歲的矮小老頭,可能是對警察天生的畏懼,在羅頭遞給他煙的時候,一臉的惶恐,那腰彎的跟個蝦米似的,根本不敢抬頭看我們。
“老師傅,你不要怕,你就把你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看到的情況再說一遍就好。”
羅頭抽出根煙遞給了那個老師傅,然後小聲對我說道:“這位老王師傅是負責場地上清理一些垃圾的。工地上雖然人多,但是沒有人注意到與自己不相幹的人的所做所為,但老王師傅似乎看到了一些情況。”
“是是,這位小哥,我其實也沒大看清,我真的,就和他說了一句話。”
那老王師傅唯唯諾諾的回了一句道。
“哦?”
我低吟了一聲。
羅頭的敏銳性之高,的確讓我佩服,他一定也已經從老王師傅的這一句話裏聽出了一些端倪。
“嗯,老王師傅,麻煩你再說一遍吧,不要露掉每一個細節。”
我點了點頭,盡量用平淡的語氣對老王師傅說道。
“好,好好!”
老王師傅對著我點了點頭,狠狠抽了兩口煙,回憶起了淩晨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這老王師傅平時的工作任務很雜碎,說他是垃圾清理員,倒不如說是勤雜工更合適。
從哪輛車爆了胎,他幫著聯係搭把手,到誰夜裏肚子餓了想搞點煎餅之類的事情,他都會去幫著打理一二。
今天淩晨大概一點鍾左右,那個時候正是工地上車輛最多,人員最多,事情最多的時候,因為大部分的車輛都要在兩點來鍾之前裝滿石料,跑一趟港口,在天亮前打個來回。
之所以要在天亮前打個來回,這就涉及到業內的潛規則了。
天亮前,交警一般不上路,而渣土車運送石料,想要賺更多的錢,就必須要超載。
再加上路上速度飛快,免不了會有拋灑物,所以,如果等天亮後行人多了,不但影響速度,一旦被交警抓到,罰了款,那一天的生意也就白做了。
老百姓對渣土車恨之入骨,但這些司機也沒有辦法,要怪,就怪那些黑心的承包商老板,如果不是他們把利潤降到最低,想來這些司機也不會沒日沒夜的趕路,更不會像老鼠躲貓一樣的躲著交警。
當然,這些事情,不是我們刑警所管轄的範圍,我們也懶得去操這份閑心。
老王師傅說,一點來鍾,他肚子有些不舒服,正準備到稍微偏僻點的地方大解,一個一身黑色風衣,頭戴鴨舌帽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來,撞到了他的身上。老王師傅本來就是工地上的雜工,所以膽子也小,撞到人了,不管誰對誰錯,自然是立刻道歉,可那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便又匆匆離去了。
“這麼說來,那人的相貌特征……你並沒有看清?”
羅頭出聲問道。
“回您的話,我這個人,平時就一直是眼朝地看,再加上當時我也很急,那個人也很急,又是深夜,我自然也沒有向他的臉看去,再說了,就算看,估計也看不清,畢竟當時的光線不好……”
“那你有沒有看到他是否拿著什麼東西?”
我點了點頭,接著老王師傅的話問道。
老王師傅這一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細認真的回想了一下,良久,這才小聲道:“這位小哥,我當時視線是向下看的,他的臉我沒有看到,可是下麵我卻真的看到了。”
“下麵?!”
我皺著眉,立刻發問道。
“嗯嗯,他的兩隻手都帶著黑色的皮手套,左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垃圾袋,右手拿著一部手機。我當時還納悶呢,雖然這夜裏的氣溫低,但畢竟是夏天嘛,再熱,也不至於戴手套不是?可咱也不敢問嘛,再說了,也就這麼一撞,咱當時也沒想那麼多。”
老王師傅的話音剛落,我便立刻向站在一邊的技術員招了招手,從他的手裏拿過了那裝進了物證袋裏的手機。
這手機剛剛我們已經看過了,機主的確是杜南青的同事汪小源的,裏麵的內容我們還沒有時間去仔細的分析。
“老王師傅,你仔細看一下,回憶回憶,那個和你相撞的人,當時手裏是否拿著的就是這一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