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其他屍塊的工作還在繼續,那先前找到疑似是汪小源斷手的工地上,已經派出了警犬,但至今沒有什麼好消息傳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凶手連這一點都想不到,那他就不可能專門跑到那個小山下的工地上拋屍塊,另外,還故意讓人撞到,甚至是替那個即將沒有了電的手機充電。
我獨自一人在法醫解剖室裏,盯著那隻斷手,一直沒有什麼動作。
就在剛剛,鑒定中心那邊傳來消息,DNA檢測,那隻斷手的確屬於汪小源的,換句話說,汪小源最最好的結果,便是被斷去了一隻左手,而這種美好的猜測,誰都知道,可能性幾乎為零。
據發現汪小源的斷手,已經過去了三小時零十七分鍾,哦不,現在是三小時零十八分鍾,我覺得,這個案子是我接觸到法醫工作之後,遇到的最難纏的一個案子,或許,我和我們所有警察的智商,在這一刻,都被那名凶手正無情的嘲笑著吧?
不過,我並沒有半點灰心喪心,師父他老人家教導過我,當我們與犯罪分子博弈的時候,拚的,往往就是耐心與毅力,誰先在心裏放棄,誰就會輸!
“嗬嗬,小子,那就看看咱誰先放棄唄?”
我笑了笑後,拿起汪小源的手機,開始研究起來。
果6手機用指紋解鎖,我解不開,待會將手機交給信息通訊處的兄弟們,看看能不能盡快解開。
我本來並沒有把汪小源的左手或是右手被卸下這件事與手機聯係起來,而不久之後,我明白了。
我接到了山上工地那一組帶著警犬的小隊所反饋的信息,算是有了一點點小小的發現,在我發現斷手的不遠處,地下,發現了一隻手指的前半截指頭,看樣子,應該是左手的姆指前半截位置。
可是,也就僅發現了這一隻姆指的半截指頭,其餘的斷手的四根手指半截指頭,卻並沒有發現。
如果沒有手機,或許我也會與負責山上那搜尋小隊的熊子一樣,認為是凶手不小心拉下了那一枚斷指的半截指頭,可是,十五分鍾之後,當那半截指頭出現在了我的法醫解剖室內,被我小心的清理之後,放在托盤上的時候,我才真正的明白了凶手的意圖。
因為,汪小源的左手姆指指紋才能解開手機的指紋鎖!凶手……他不是無意中掉落那隻姆指的半截指頭,而是極為“貼心”的為我們服務!
做出這樣的推論之後,我的背脊微微發涼。
汪小源是左撇子這個事實是顯而易見的,因為沒有人會把自己的非發力手上的手指作為經常要去按鍵認證的手指。
這當然不是令我倒吸冷氣的原因,而是因為,我明白了我這一次所麵對的凶手,絕絕對對是一個聰明的讓人汗毛倒豎的家夥!
他並不是無意識的將汪小源連同她拿手機的左手同時砍下,放在一起,讓我們去找,更不是無意掉落了其中一根極有可能有著重要線索的手指指頭部位,而是刻意為之!
凶手想要我們找到手機,知道我們會用手機定位,而定位的時候,如果手機沒有電,難度會呈幾何數量級攀升,所以他給手機充電。
同時,他知道手機一定會被我們找到,又怕我們找不開手機的指紋鎖,這才將“鑰匙”,也就是汪小源的左手姆指半截指頭部位同樣的扔到那我發現斷手的附近,讓我們找。
接著,凶手還知道,我們既然能找到斷手,想必也不會放棄,立刻會調來警犬,在周圍搜索其他的屍塊,所以,他這才會將那能找開手機指紋鎖的左手姆指半截指頭放心的扔到那裏。
雖然,就算沒有指紋,我們一樣可以通過技術人員的專業手段找開手機,但似乎在那個家夥看來,這就有些沒趣了,完全超出了他所製定的遊戲規則與進程。
沒有錯,我把這個案子,到目前為止的走向,完完全全的看成了是那個喪心病狂,又極為聰明,聰明到自負的家夥的一場遊戲,一場,與我們整個警察隊伍,或者說,隻是與我,法醫宋利,所要玩的遊戲!
我的心裏,不由的想起了那個曾“留言”給我的神秘人物,也極有可能就是殺害我師父他老人家的那個凶手。
因為,我不認為那些電影電視裏描寫的高智商罪犯,以與警察鬥智為樂的案事件會出現在現實之中。
“撲克臉,你怎麼知道這半截斷指,就一定是汪小源的手指,又怎麼確定她能打開手機的指紋鎖的?”
身邊,剛剛把那半截斷指拿來的蕭棲梧見我隻猶豫了片刻後,就用那半截斷指打開了手機,感到有些驚訝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