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複雜的案件也不是沒有一點點的漏洞與突破口,就像這一起案子一樣,看起來是極為複雜,案中有案,而且,我們是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似的,可是實際上案件的真相發展又是那樣的水到渠成,好像有什麼力量在冥冥之中牽引著我們。
羅頭聽了呂海勇的話之後,立刻向身邊的熊子使了個眼色,熊子也沒有耽擱,當即點了點頭,小跑著離開了審訊室。
我知道,熊子一定是前往葛村的那121號,呂海勇所交代的藏屍地點去了,如果那裏的確有張文聲被肢解的屍體,那麼這件案子基本上就可以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嗬嗬,讓你們的人慢一點,不要著急,我這又跑不了,張文聲就更不會跑了,除非遇到什麼靈異事件,是吧?哈哈哈哈……”
呂海勇看到熊子緊急的行動步伐,立刻揶揄的大笑起來。
“呂海勇,你知不知道,你所犯下的這些罪行,估計最多也就是不到兩個月,就宣判死刑立即執行了,你不怕死?”
羅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呂海勇,不禁出聲問道。
見過當自己罪行暴露之後,破罐子破摔的,可是像呂海勇這樣的,卻並不多見,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沒有見到過。
“哎哎,警官,誰不怕死啊?我可沒有那麼看破紅塵!”
呂海勇連連擺手,聳了聳肩後,又繼續說道:“隻不過,我的這具身體隻是個臭皮囊,就算是吃了槍子兒,我的靈魂也不會消失的,引路人會送我們去我們該去的地方,你們,不會理解的!”
又是所謂的“引路人”!
我與羅頭對視了一眼,雙方都讀懂了彼此眼神中的意義。
這呂海勇,必定是受了某種邪.教的蠱惑,整個人的腦子都僵化了,死對他們來說,似乎是一種解脫而不是懲罰。
可我現在急迫想要知道的是那個“引路人”的信息,他究竟是不是殺害我師父他老人家的凶手?!
“怎麼,宋法醫,是不是想問我引路人是誰,與你師父的死,有沒有關係?哈哈哈哈……如果我堅決不說,你打算對我用私刑嗎?”
呂海勇似乎看破了我的心思一般,在我剛剛在腦子裏生出這種念頭的時候,便立刻大笑著對我發問道。
既然呂海勇明白了我的心思與想法,那他……難道還有什麼底牌不成?
“呂海勇,如果你交待出‘引路人’的身份,我或許真的能向法官求情,就說你是主動交待出我們不掌握的案情,從死刑立即執行改為緩期一年……”
我還想再說下去,卻看到呂海勇很狂妄且輕蔑的衝我擺了擺手。
“宋法醫,你覺得你自己能相信你的話嗎?哼,多活幾個月一兩年的,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隻可惜,我的這個遊戲沒有能玩完,有些讓引路人失望了。不過……你千萬不要認為這一切是引路人讓我做的,他老人家不過是在適當的時候點撥了我一下,然後又適當的把你牽扯進來。就算是沒有引路人,汪小源和張文聲他們幾個,也一定要死!”
呂海勇說到這裏,突然四下看了看,又故意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宋法醫,這樣,你過來,我小聲告訴你一些關於引路人的信息!”
“你休想!你那些花花腸子我們還不知道嗎?萬一你狗急跳牆,傷害了撲克臉,那我們怎麼辦,你……”
“沒關係,菜鳥!”
我打斷了蕭棲梧的話,根本沒帶半點防備的將頭湊了過去。
我總感覺這個呂海勇一定還有什麼底牌,而不入虎穴,就不可能得到虎子!我想要用這個機會去探一探底牌的花色。
“有魄力,我喜歡!來來來!”
呂海勇向我伸了伸大姆指稱讚道。
“呂海勇,你說就說,笑的那麼詭異幹什麼?”
我臉是背對著呂海勇的,耳朵是朝向他,所以看不清呂海勇的表情,可是蕭棲梧這麼一喊,我的心卻是咯噔一下,下意識的轉過頭來向呂海勇看去。
沒錯!
呂海勇此時此刻正在對我笑,不是那種先前的狂妄的笑容,更沒有什麼輕蔑之類的嘲笑,而是一種一般形容詞都不太貼切的笑,類似一種……皮笑肉不笑的陰毒。
“你……不好!”
我電打一般的意識到了一個我們所有人的重大疏忽!
毒藥!
呂海勇之所以這麼狂妄,之所以什麼都交待,之所以明知道必是死刑,也完全不當一回事情,原因就是因為,這家夥根本沒有想到要活下去!
更直白一點的說,就是這家夥在來到刑警支隊之前,便早就抱了必死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