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很曲折,最後的結尾也有些讓我猝不及防,但總算是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熊子的搜查組行動極為迅速,在我還沒有到達呂海勇的家中之前便抵達郊區的葛村,也沒有半點懸念的在呂海勇所說的那一家裏,找到了一個特大號的冰櫃,裏麵……張文聲的屍體——殘缺不全的屍體,也赫然在其中。
至此,本案的各項證據,包括書證、物證、證人證言以及嫌疑人供述,還有鑒定結論等,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成的證據鏈,沒有任何值得推敲的地方,唯一有些瑕疵的就是呂海勇的自殺。
因為這,雖然上峰領導不會責罰羅頭,但想來羅頭也會為此懊悔一陣子了。
當然,想比較這些來說,我們都不會太過在意,對名對利,我、羅頭,還有整個刑警支隊裏我們的大隊,全都不會太過在意,這也是我為什麼覺得羅頭是一位好領導的原因。
聽著熊子與羅頭分別打來的電話,我的心先是完全放了下來,卻又立刻的提了起來。
放下來,是因為呂海勇案子的終結,而提起來,則是因為我已然來到了呂海勇的家門口,而裏麵,很有可能就會找到一些那位神秘的“引路人”的線索,而找到“引路人”的線索,很有可能就找到了能一雪我師父他老人家案件之恥的關鍵。
“撲克臉,如果這位‘引路人’就是殺害你師父的真凶,那你覺得他會不會是你認識的人?”
蕭棲梧在我們即將破門而入之前,毫無征兆的問了我一句道。
“認識的人?你?熊子?還是羅頭?”
我正蹲下身子,用從呂海勇身上取來的鑰匙開門,聽了蕭棲梧的話後,抬了抬頭,抽了抽鼻子,發問道。
“菜鳥,你是不是港劇看多了,這又不是在拍連續劇,幹嘛非得在我的身邊安插一個反派大BOSS呢?”
“切!人家就是和你探討一下嘛,不想探討就拉倒!快開門吧,趕緊的!”
蕭棲梧沒有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道。
我笑了笑,打開了門,稍稍警惕的走了進去。
蕭棲梧所說的話,我早就想到過。
這個“引路人”如果真是凶手,那他一定是對我或是我的師父極為熟悉,這不是演電視,可是卻是一個最好的解釋諸多疑點的可能。
這三年之中,我曾調查過師父所處理過的所有案子,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誠然,一些老奸巨滑的重案罪犯,在我師父的火眼金睛之下,無處遁形,可是,這些重案罪犯無一不受到重判,最重的已然執行死刑,輕的也還有十幾二十幾年的牢獄生涯,自然不可能出來報複。
可要說到這些重案罪犯的親人家屬朋友什麼的,那關係網就太過龐大了,我沒有這個精力,更沒有這個能力去完完全全的調查清楚。
可我也總覺得,如果這個凶手就是我們身邊的人,可能性會大一些。
這種猜測,我一直放在心裏,沒有和任何人講過,剛剛蕭棲梧問我,我也一笑了之。這並不是因為我不相信這種可能性,而是因為我的潛意識裏不願意去相信。
我知道這是一位偵查人員特別是法醫最最不能有的一種心理,很有可能會因為這種主觀臆斷而影響自己的判斷力,可是在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之前,我仍然不願意去往這方麵去考慮。
最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我知道,一旦我開始懷疑起一些與我朝夕相處的戰友,那麼我的意識之中就會產生一種天然的抵觸與防範,那是我所不願意看到的,我相信也是我的師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所不願意看到的!
“這個呂海勇還真的有重度的強迫症與潔癖!你看,他一個大男人住的地方,就算汪小源曾經也住在這裏,替他打掃,可是也沒有必要把吃飯的碗筷擺放的如此整齊吧?更讓我無語的是,撲克臉,你看啊,那筷籠裏的筷子,連標牌都是統一向裏的哦!”
我腦海裏略顯陰霾的思緒被蕭棲梧這隻菜鳥嘰嘰喳喳的叫嚷聲所衝淡,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果然看到了那整齊幹淨的有些讓人覺得另類的廚房碗筷的擺設。
“嘶——”
我剛回過頭去,突然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我的心裏,總覺的有哪裏不對,可是究竟是哪裏不對,一時之間我卻說不上來。
到底我漏掉了些什麼呢?
我在心裏不停的分析著,卻並沒有什麼結論。
“菜鳥,我在廚房看看,你去呂海勇的臥室,看看有沒有什麼筆記本日記之類的,哦,電腦上也要查,如果需要,可以請支隊的信息通訊部門的人來支援破譯電腦密碼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