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浪漢極有可能被車所撞死了!
就這麼鮮活的一條人命消失在我們大家的麵前,任誰都不會淡定,哪怕死者隻是一名流浪漢!
“不……不是我……我隻是……隻是隨便說說的,和我沒關係,和我沒關係,你們大家都看到的,都看到的對吧!”
那個戴眼鏡的小青年仍然僵直的站在那裏喋喋不休,看來以後詛咒人被車所撞死這種事情,他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再說得出口了。
我沒有理他,當然也不相信這位“大詛咒家”的實力,扔掉手中的油餅後,我便飛奔向那名被車所撞倒的流浪漢的身邊而去。
被車所撞倒,說不定還有救,我身為一名法醫,更是一名警察,絕不能見死不救!
我跑到那裏的時候,那小型卡車上的司機也從駕駛室裏跳了出來,但我明顯看到這個三十來歲的兄弟兩腿發軟,微微打顫。
從這個細節上看,我的心裏已經認定,七成以上的可能性這絕對是一場交通意外,與這司機沒有什麼關係,而且,這流浪漢的死,將來也不會由我們刑警,特別是身為法醫的我來上前染指。
“老弟啊,你們是都看到了是吧,我這正常行駛,這流浪漢突然跑過來,我已經急刹車了,可還是……你們要為我作證啊!”
那兄弟哆哆嗦嗦的蹲到我的身邊,喘著粗氣對我說道。
“少廢話了,快打120急救,說不定還能緩過來!”
我沒好氣的對他吼了一聲道。
“是是是!我這就打,我就這打!”
那兄弟咽了口唾沫,立刻掏出手機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那伸手去摸了摸那流浪漢的脈博,已經幾乎試不到什麼感覺了,翻開他的瞳孔,也已經開始擴散,沒有救了,120急救車來了之後也回天無力,恐怕這流浪漢的腹腔裏現在已經是流滿了鮮血。
流浪漢的嘴角、鼻孔以及雙耳耳道處都有著輕微的血跡,腹部胸肋骨處也有明顯的凹痕,這一切,均符合著被外力撞擊之下,導致內髒大出血而死的症狀。
當然,如果非要給出詳細的死因報告,那我隻有解剖才能知道了,可是,之前流浪漢是明顯沒有外傷而且是活著的,除了喝的醉醺醺的之外,沒有任何的異常,這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的,特別是有我這樣一個對死亡特別敏感的法醫在。
所以,除非是流浪漢的家屬對死因有疑議,否則,待會兒交警來了,應該就會作為普通的交通事故處理。
至於流浪漢有沒有家屬親人,這也無關緊要了,登報十五天,沒有人認領便地作為無名屍進行火化。可憐這流浪漢到臨死,火化單之上也沒有具體確切的名字吧?
幾分鍾之後,交警的事故處理車率先趕到,巧了,出警的兩個交警正是昨天晚上送屍體到我們支隊的那兩位。
“哎宋法醫,這這……這是交通事故還是……”
開口詢問我的是那個年紀較輕的交警,姓毛,叫毛學賓。
“我們都看到了,這流浪漢的確是突然衝到馬路上的,待會我會和你們去交警隊一趟,錄份筆錄,另外還有那些早餐點上的客人,你們隨便找一兩位吧,哦,路口應該有監控錄像吧,應該也能看得清楚。至於死因……唉……符合被車所撞的痕跡!其他的就交給你們了。”
我簡單明了的向二位交警訴說了一下我的看法。
“那好那好,我這一看到你在,我就生怕又是一起凶殺案,哦,宋法醫,你可真神,就這一晚上,不僅把昨天我們送去的那家夥的真正死因找出來了,而且還把嫌疑人也搞定了,嘖嘖,我……”
我衝毛學賓擺了擺手,示意那件事以後再說,先處理眼前的交通事故好了。
“啊對對,宋法醫,待會麻煩你去我們那裏一趟吧,我們先處理好,拖走屍體再說。”
毛學賓訕訕的笑了笑後,便轉身看向那雙手發抖的卡車司機。
就算是流浪漢全責,現在的社會如果死者的家屬不是講理的那一種,不僅要走保險的程序拿到賠償,說不定還會要訛上司機一筆錢。
所以,遇到這種事情,流浪漢是最最倒黴的當事人,而司機也是無異於遭受了一次飛來橫禍。
這邊,交警毛學賓在詳細的檢查肇事司機的駕駛證和行車證以及相關的保險單和年檢情況,另外那名歲數大一些的交警便對著肇事車輛在地麵的刹車痕以及相關的車輛撞擊處的痕跡以及死者的其他一些概覽拍攝照片,進行的也算是有條不紊。
這裏沒我什麼事兒了,我便重新回到老鄭的小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