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仔細看看……”
楊誌咽了一口唾沫,走路的腳步似乎都有些不穩。
這家夥要麼就是一位奧斯卡影帝,要麼就真的是內心有著極大的恐懼。
而我則在心裏把他歸結為第二種,因為一個人的恐懼是沒有辦法偽裝的,起碼,不會偽裝的如此之像。
楊誌又走近了半步,一隻手搭在熊子的身上,將身子後仰,偷眼向著牛屍的肚子裏看去。
“是!是的!是夏冰沒有錯!隻是……我擦,警官,嚇死人了,你們看,夏冰在笑!她在笑!”
楊誌突然蹬蹬蹬的後退幾步,指著那牛屍裏夏冰的屍體,如同見了鬼一般的向我們大聲說道。
“啊!”
蕭棲梧也看到了那詭異的一幕,隨後不禁低呼一聲,雙手也下意識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順著二人的目光仔細看了看,沒錯,那夏冰的屍體麵部呈現出一種極詭異,且可以說是極為幸福滿意的笑容來。
這表情我剛剛沒有仔細的看,所以並沒有察覺,或者說,我隻注意觀察了細節,卻沒有想到這些細節聯合在一起,會讓屍體呈現出這麼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別緊張,這是人被凍死的時候的一種很自然的情形。”
我輕輕拍了拍蕭棲梧的後背,接著向眾人解釋道,“當溫度下降到一定程度時,體溫中樞的冷感覺被麻痹,而溫度中樞則處於相對興奮狀態中。因此,通過神經,體液的調節使體溫中樞的散熱中樞興奮,導致周圍血管擴張,由於血管突然擴張,體內溫暖血液迅速流到周圍血管,從而使處於低溫環境中的夏冰產生了一種與實際不相符合的熱感覺,所以形成滿意的微笑,直到死亡。”
我知道我的解釋有些太過專業,他們不一定能聽得懂,但有的時候,這種極專業的解釋,反倒是能讓人生出一種安全感來,所以我必須要這麼去解釋。
“真的嗎,撲克臉?”
有了我的專業解釋,蕭棲梧的心情大定,明顯的不再那麼恐懼了。
“真的不能再真的!”
我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這麼說來,宋老大……夏冰是死於極寒的溫度,也就是俗話所說的,被凍死的嘍?”
羅頭走到了我的麵前來,指了指死者夏冰的屍體問我道。
“這個……”
我向那還在不停的“篩糠”的楊誌楊經理看了看,並沒有把話說出來。
羅頭常年與我配合,那份默契不用再說了,他見我如此這般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立刻明白了過來,當即對熊子說,“熊子,你帶楊經理去做份筆錄,然後讓他把所有最近一周的曾經到過這個冰庫取貨的人員名單拿給我們,最後,再給這些人分別做份筆錄吧!”
“好的羅頭!”
熊子應了一聲後,便帶著那楊經理向冰庫外麵走去。
“哎等一下!”
我在熊子與楊誌的身後喊了一聲,叫住了他們。
待二人回頭,我便對那楊誌問道,“楊經理,你老實和我說,這冰庫是否隻有你一個人能打開?”
“除非是見了鬼了,或者殺人犯有穿牆的本事,否則,我楊誌敢用脖子上的這顆腦袋擔保,必須隻有我一個人能打開!”
楊誌信誓旦旦的回了我一句。
“那麼關上呢?是不是也一定要你才能關上?”
我微微點頭,追問他道。
“一樣的,這冰庫的門有一條好處,就是如果我不在,它根本關不上,而且,一旦門沒有關,超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冰庫便會報警,終端就在我的手機上。”
楊誌邊說邊將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對著我搖了搖。
“那如果我沒有猜錯呢,如果一位廚師與你一同來到這冰庫裏取貨,時間短,你或許會站在外麵等著。可如果時間長一點,你或許就沒有耐心一直在這裏了吧?要不……打個電話給你,說貨已經拿完了,讓你來關門,這種情況……楊經理,你敢說沒有嗎?”
我在自己的推理之路上越走越遠,而且,我知道自己已經漸漸的摸到了一些門路線索。
楊誌被我這麼一問,倒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啊,這位警官,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嘿嘿,你知道的,我身為餐廳的經理,方方麵麵都要照顧到嘛,所以啊,像取貨這種事情,如果時間長了,我自然不會一直在這裏的,不過你放心啊,我關門的時候,都會在冰庫裏看上一圈,確保沒有人在裏麵才會出去鎖門,我也怕萬一有哪個不睜眼的跑到了我們的冰庫裏來之後,又不聲不響的被我關在了裏麵,結果凍死了,那我可得吃不了兜著走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