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愣了一下,點頭道:“有啊,看不出小夥子還會寫毛筆字啊,不簡單,不簡單!”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這年頭,年輕人別說是寫毛筆字,就是鋼筆字都寫的爛七八糟。
王強也笑了,不過這笑容有點不自然。他在想,要是一會兒大媽看到他寫的字後,會不會當場氣死呢。
果然,大媽憧憬的眼神,與白紙上扭扭曲曲的幾個大字遭遇的時候,立馬就黯淡下去,搖了搖頭,捧著胸口繼續玩切西瓜的遊戲了。
“摸骨看相知前程,占卜求簽問未來。”王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幾個大字寫完,看了看,口中念叨著,得意萬分。
中午時分,王強的小攤就正式營業了。從大媽那兒借了一張爛桌子,把對聯橫放兩邊,懶懶地坐在角落。黑背心、沙灘褲、爛拖鞋,裝束簡單,沒半點正經。尤其是額頭上的碩大的蛤蟆鏡,讓他看起來比神棍還像神棍。
為了絕密任務,看來隻得自毀形象了。隻要能保證國家的安定繁榮,即使裝神棍也是光榮的。王強被來來往往的人群的怪異眼神,看得有些抬不起頭來,悲催地想到。
“給我看看手相,看我今天手癢不癢。”還別說,一會兒就有了生意。
王強微微抬頭,露出燦爛的笑容,道:“好啊。”
在他麵前,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臉上一道扭曲的刀疤,從右唇角延伸到眼角,任誰見到了,都忍不住心裏發虛。大漢的身後,站著三個差不多年紀的漢子,玩味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如果他們的眼神是刀的話,王強覺得自己肯定是砧板上的活物了。
不過,這些隻配嚇唬嚇唬小孩兒,王強來說,還真是小兒科。
眉頭揚了揚,王強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伸手探出,漫不經心地就將大漢的手腕握住,胡亂摸了幾下,皺眉凝思,似乎真的在算什麼。
“你他媽想死啊,是真不明白,還是沒給你點顏色?”大漢臉上的刀疤扭曲了幾下,顫動不停,就像是心電圖一樣。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還是王強的神經出了問題,還真以為自己是來看相的。這不找死麼?
“喲,先生這是……。”王強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有些吃驚,似乎對刀疤男的反應不太明白。遇到這樣的地痞惡霸,他有些憤怒了。不過久經風浪的他,定力還是相當不錯。
大漢看到王強的笑,有點懵了,這小子難道真是白癡,要不,是外來的吧。他甩了甩被王強握著的手,哼道:“老子叫刀疤,這條街是我的地盤,不管是誰,隻要擺攤,見人2000,你自己看著辦吧。”那眼神倒像是說“不給的話,看我怎麼把你辦了吧”。
“沒有。”
刀疤覺得自己耳朵有些背,沒怎麼聽清楚。“你給老子再說一遍!”他身後的三個小弟也變了色,這條街還沒見到過這麼囂張的家夥,於是紛紛喝道:
“你他媽沒長眼睛吧。”
“這小雜種,是不是想死了,想死就早說嘛,我一刀剁了你。”
“我靠,你牛,不過我以前是殺牛起家的,有點兒意思,今天終於有練手的機會了。”
幾個小弟摩拳擦掌,骨節捏的“卡擦卡擦”聲響成一片。看這架勢,完全能嚇死一頭豬了。
聲音囂張,絲毫沒把法律放在心上。周圍慢慢聚攏看熱鬧的人群,聽到幾人凶神惡煞的吼叫,都有些膽怯地退了幾步。
“沒有錢!”王強甚至都懶得再說第二遍。經過這麼久的熏陶,他早就將國家利益和社會正義深深烙印在腦海中了。所以,看到這種橫行不法的人渣,頓時怒氣填胸。要不是盡量不讓身份暴露,他恐怕早就出手了。
眼睛驟然凝在王強的臉上,刀疤氣的快要抽風,手臂揮動,就要往王強的腦袋上一拳頭砸下來。
但是,刀疤的手沒有從王強的手中甩脫,相反,他覺得手掌的某個地方不對勁,好像是……碎了。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陣鑽心的疼痛,已經襲上腦門。刀疤張了張嘴,感覺一顆心髒都要疼的跳出來。
“狗日的。兄弟們,並肩子上啊,把他給我弄死了扔河裏。”刀疤神經抽搐,但他到底也是腦袋別在褲腰上過生活的,有點見識,知道王強不是看起來那麼善良。
三個小弟都一窩蜂湊了上來,拳腳並用,看架勢似乎要把王強砸成肉餅。幾個人平時橫行霸道,還沒見到過這種不開眼的家夥。所以下手時分狠辣,招招置王強於死命。
“操,叫你們打他的——啊。”刀疤悶聲哼道,可是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嘴上著了一拳,兩顆當門牙和著血水,噴吐在桌子上。在三人的拳頭還沒近身之前,王強手臂用力,已經將刀疤拉到麵前擋住。所以,幾個人的拳頭,都打在了他們的老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