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喜悅,就會有悲傷;有笑容,就會有淚水。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正常,盡管有時候所謂的悲傷並非是人們所希望。
然而,這大千世界,還是能夠容納那些不正常的地方。
無淚之城,就是這樣一個不正常的地方。
沒有人知道,這座城池是多少年前建的,也沒有人知道它為何要建在一片茂密森林的深處,更沒有人知道城池裏有多大,有多少人,是怎樣生活的。
一個很美的名字,一座沒有淚水的城池。
喜歡講故事的老人們,在提起它的時候,一定會選在繁星點點的野外,圍在篝火前,烤著香噴噴的野味,然後呷一口老酒,從這名字的起源說起。
無淚之城,最開始的時候,叫無水之城,因為在那座城池裏,連續好幾年,沒有下過一滴雨,僅僅依靠外邊森林流過來的溪水生活。
而雨,又何嚐不是天公的淚水呢?
所以,浪漫的第一代城主,便將城名改作了無淚之城。
如果故事到這裏,或許並沒有什麼特別,在孫兒們熱切的眼神中,老人會徐徐講到無淚之城中人們生活的景象,盡管大多數都是人們的臆測罷了。
講到後麵,老人一定會話鋒一轉,將時間停留在五十年前。
是的,五十年前,一個很精準的數字。
因為那一年,這一代城主的妻子因病去世,城主痛苦三日,形容枯槁,眼淚哭幹。他覺得天地之間,人生苦短,本應該及時行樂,為何還會有這麼多的悲傷來折磨世人。
他不想再嚐到悲傷的滋味,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城民悲傷的模樣。
所以,他一方麵更加勤於治理,讓人們減少生活的負擔;一方麵又使用了一種奇怪的法術,讓無淚之城的人們不能哭泣。
如果有誰的淚水流出,那麼那個人的淚水便會化作灼熱的岩漿,將其頃刻間灼為煙粉。
因為他覺得,這是為了他的城民好,與其悲傷一世,不如盡早死去。
而從此以後,無淚之城,便真正地成為了一座沒有淚水的城池,沒有天公的淚水,更沒有人們的淚水。
而這一代城主,也一直被人稱為無淚公子。
虞子楠並不是愛講故事的老人,他現在必須要盡快趕往無淚之城,所以他隻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無淚之城的情況介紹完。
“一個病態的公子,一座病態的城池。”張逸聽虞子楠說完,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那些城中的老百姓,居然連哭都不能了,那這樣說,剛出生的孩子,豈不是立刻就被燒死了?”
虞子楠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既然他們能夠生存到現在,或許那些孩子生下來就不會哭也不一定。”
葉洛不同意張逸的看法,道:“這個無淚公子這樣做,應該也是有一番苦心的吧。我覺得,雖然在我們外人看來,無淚公子的做法的確病態,但是,既然這座城池能夠繼續存活,說不定也有它獨特的法則,或許就有其生存之道。”
虞子楠道:“現在這種時候,就別探討這麼深奧的問題了,我看,還是多想想怎麼穿過眼前的這一片森林吧。”
往前望去,這片森林,透露著一種詭異,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那些樹木看上去就好像是死了一般,就連風都不敢從這裏經過。
“無淚之城,就在這裏麵嗎?”葉洛問道。
“不錯,據說無淚之城與世隔絕,僅僅與附近的幾個門派保持一些聯係,他們或許有什麼辦法進去,要不然,我們就先在這裏等著,看看等會兒有什麼人過來緊隨其進去。”虞子楠道。
葉洛道:“雖然這個法子保險,但如果他們早已經進去了,我們一直在這裏等也無濟於事。不如我們先進去試探試探一番。”
“那好,一切小心行事。”
虞子楠話剛說完,正要往前麵走,神色卻是一變,喝道,“什麼人?”
這時,隻見前方路口處,赫然出現了十來人。這些人清一色地穿著綠色服裝,和樹葉的顏色相得益彰,怪不得剛才一直沒有發現。
“各位若是想要進無淚之城,請隨我們來。”當先一人,身材魁梧,體格健碩,但是說話卻彬彬有禮,看上去沒有惡意。
“你們是什麼人?”葉洛問道。
那人拱手道:“我們能夠帶各位進去,自然是無淚之城的人。各位來到此處,想必都是為了乾坤鏡,如今那女子被我城主所擒,本來就是要找人商議對策,各位有心前來,我無淚之城自然以禮相待,請。”
說完,他一揮手,那些人排成兩列,中間讓出一條路來。
葉洛和虞子楠相互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便一齊跟隨那人走了進去。
“縱使有什麼陷阱,料想這些人也不是我和師父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