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我便一直病到了初十,果然病去如抽絲,剛走幾步,就暈得厲害,時不時的兩眼發黑。自從那日高燒過後,嗓子就啞得厲害。不過現在比前段時間要好的多了,前段時間說話總是發不了聲,就算有了聲音,還是說了沒幾個字就又沒了聲響。其實從生病起,我也就沒怎麼說過話,大多時候都是韻情說,我聽。那天剛醒來時,韻情隻是紅著眼睛讓我喝藥,待我又睡了一覺醒來時,韻情也沒有問我緣由,隻是沒有給我好臉色,冷言冷語地對我說“下次想死就死得遠一點,賴在這門口作甚,若是再有下次,我寧願看著你被凍成冰塊,凍死,我也不願救你,甚至多看你一眼!”但是這話說完後,卻又將我摟入懷中,輕聲細語地說“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瘋瘋癲癲,不懂得照顧自己,你真是好運,若是下次在外,又有誰能管你,照顧你呢?”
聽了她這番話,一直忍著沒哭的我眼淚頓時決堤,我在她懷中嗚咽,她不再說話,隻是輕輕地拍著我我的後背。
“這幾日天氣好,陽光特別足,待會兒啊,你把藥喝了,我帶你去園子裏轉轉,把你這渾身的病氣給去掉!”我剛想開口說不去,韻情似是察覺我會拒絕,又立即說道“別用你那破鑼嗓子和我說話,這段時間你必須聽我的,我讓你去你就必須去!你看看你這一病,你最遠走到哪?來我房間找我還是要你的書!”我看著她竟無言以對。
“你看,出來走走就是舒服吧!看你這會兒子臉色都比之前在房間裏好了。這人呢,就要沾沾地氣兒,總在樓上待著啊,你啊…”
“你的話好多,好吵!我想安靜安靜!”我急忙打斷她。
韻情聽後,撇了撇嘴,白了我一眼,說“好了,你那聲音太難聽太刺耳了!後麵幾個字直接都沒了音響!算了,我不說話了,以免你嫉妒我美妙動聽的嗓音!”
已是中午,旭日當空,陽光溫暖,雖然春天已經到了,但是北方的春天總是來的很遲,園子裏的樹都還沒有發芽,滿園都是都是光禿禿的,讓人感覺心酸悲涼。站了一會,就感覺暈暈乎乎的,兩腳發軟。我靠在韻情身上,示意她該回房了。她察覺到我的確不舒服,就讓我整個人靠在她身上,扶著我回房了。
吃過藥,又在韻情的監視下喝了一小碗粥後她才滿意。地回房,讓我趕快休息。躺在床上依舊發暈,感覺天旋地轉的。之前病重,身子乏,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也不會胡思亂想太多。可今天,也許真是韻情說的,沾了地氣兒便有了精神。雖然四肢無力,但是頭腦卻格外的清晰,總是想起劉恪。想起那天他將我環在懷裏,四周充滿了他的氣息。那個場景反反複複的出現,那天仿佛是一場夢。夢醒了,他也就不再了。這一次,也許是我真的失去了他吧!這一下,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了,也許真的是我癡心妄想,身處煙花之地的我,一無所有,什麼都幫不了他,心中有怨,也有恨。恨他的失約,但更恨的是自己的身份。的確,他的身份是我高攀不起的,他的未來,我也參與不上。想著想著,眼淚湧了出來。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今天一結束,新年便也結束了。韻情和弄琴她們都在前廳忙著紮燈,寫燈謎。我本想幫她們,可是卻力不從心,又想著和她們說幾句話,可是嗓子依舊沒好,還是啞得厲害。和她們說話,她們都嫌我聒噪,一個個用嫌棄的語氣衝我說道“你快回房休息吧!你這聲音怪讓人受不了的!”我冷漠地掃視了一周,轉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