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後,白雲生並未有何動作,以左手撐頭,不知在沉思著什麼。
一聲長歎過後,白雲生緩緩舉起右手,一道銀白色靈氣自食指指尖射出打入陳賢餘口中。
昏迷不醒的陳賢餘猝然間猛吸一口長氣,醒轉過來,隻感覺見自己所處之地並不是悟劍坪,急忙站起身,這才發現高坐殿內的掌門白雲生,頓時知道自己所處何地,連忙走上前見禮道:“外院弟子陳賢餘拜見掌門。”
白雲生笑著點了點頭,兩道如實質般的銀光自他雙目中射出,落在陳賢餘的丹田處,片刻過後,白雲生收回目光,捋了捋白須放聲道:“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這次你也算是因禍得福。”
陳賢餘一臉狐疑,內視一番後才發現丹田內竟然沉睡著一條怪魚,此魚通體渾圓,兩邊無鰭,魚首呈三角形,魚尾修長,一道修長的透明背鰭接連首尾,雖隻有無名指粗細,但片片魚鱗卻纖毫畢現,魚鱗分水藍色、紫色二色穿插,水藍色魚鱗中間有一道水紋,而紫色魚鱗中間卻有一道火紋,任憑陳賢餘如何作為,怪魚依然我行我素,毫不理睬。
陳賢餘隻得恭謹的問道:“還請掌門解惑。”
白雲生笑了笑道:“此物之前為何我倒是略知一二,不過現在嘛,我也不知道。”
陳賢餘內心腹誹道,這不相當於沒說嘛,“那就請掌門告訴弟子此物之前為何吧。”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此物之前一為天地間至陰之水,二為天地間至陽之火,雖說不上彌足珍貴,但福緣淺薄之人也不可得一。”
原來是這東西讓自己昏迷了兩次,陳賢餘努力回憶著自己早上昏迷之時發生了何事,當時自己想試一試吞吐朝霞,然後便昏了過去,想必至陽之火便是由此而來。
“掌門,弟子有一事想不明白,至陽之火乃是弟子得於初升之日,至陰之水卻不知從何而來?”
“這便是為何老夫說你因禍得福了,以你現在的修為,此二物間任何一物都可要你性命,不過你冒然吞吐朝霞之時,身邊卻有寒螭劍護體,這至陰之水便是得於寒螭。”
陳賢餘恍然大悟,原來是寒螭劍救了自己一命,日後定要好好謝過湛長老才是。
“掌門若無其他事的話,弟子還想繼續回去參加大比。”
白雲生又笑了一笑道:“你能使出那一劍便已證明有資格升入內院了,這大比去或不去也無甚關係,況且老夫還有些話要問你。”
“弟子定當知無不言。”
白雲生背過身問道:“老夫且問你,何為修道?”
這個問題陳賢餘無事之時也曾多次想過,不過都隻得出一個模糊的答案,現下被掌門白雲生問到,也隻得將自己原先所想說出,“弟子認為修道便是讓凡人擁有搬山覆海的力量,說出來不怕掌門笑話,弟子總夢到自己修道有成之時,可如這萬劍閣外的對聯所述那般,一劍可讓江海逆流,一劍可讓天翻地覆風起雲湧。”陳賢餘說完之後一臉神往。
白雲生不知是被他所言給逗樂還是其他,大笑一聲道:“不錯,你我本質上與凡人並無差別,皆是娘生爹養,血肉鑄成,修道本就隻是修力罷了,老夫再問你,修道為何?”
“弟子原先認為修道便是為了成仙得長生,可後來經曆了一些事後,弟子卻認為修道便是為了能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白雲生驟然間如遭驚雷,身軀一震,轉過身疾言厲色道:“若是你發現你擁有的力量並不足以保護自己所愛之人呢?你又當如何?”
陳賢餘見白雲生話語間鋒芒逼人,頓了頓道:“若是弟子之力不足以護住所愛之人,那弟子便與之共存亡!”
白雲生聞言後如釋重負,臉色重歸平靜,如無波古井,坐下問道:“鑄劍閣烏長老欲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陳賢餘一時語塞,心想湛清雨對自己先有知遇之恩、後有賜劍之恩,而且平日裏也與他親近些,可是若是冒然拒絕,又怕惹惱了那烏老頭,二人本就勢同水火,若是再因此事火上澆油,自己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陳賢餘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隻得使用拖自決了,裝病告辭後,灰溜溜的跑回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