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爹問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蒼冥?”陳賢餘不可思議道。
海無涯點點頭。
“然後你還拒絕了?”
海無涯又點點頭。
陳賢餘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也沒犯迷糊啊,難不成我們家無涯真懂事了?”
“去你的,少拿我打趣,我是覺得我爹他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所以想幫他分擔一些。”海無涯輕推了他一下道。
“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想必你爹他老人家定是十分欣慰的。”
海無涯的雙眸忽然有些暗淡,語氣很是低沉,道:“你也知道我那次去後山擇劍之時,未曾尋到一把有緣之劍,想必應是我與劍道無緣吧,所以我想留在島內修行,我自己勤奮一些,再加上我爹的指點,道有所成,應當不難,唯有這樣,我才能替我娘報仇!”
陳賢餘伸出手,摟住他的肩頭道:“放心,伯母的仇一定會報的,還有我!到時候你、我、包子,咱們兄弟三人,一起將那魍魎鬼域翻個底朝天!”
“好兄弟,今夜你我二人定要再大醉一場!”
“算了,算了,今夜你我二人還是少喝些吧,明日一早我還得早起呢。”
雖說陳賢餘今夜本著淺嚐輒止的心態,但最後二人還是喝的大醉酩酊。
俗言道:茶乃滌煩子,酒是忘憂君,昨夜的宿醉倒也衝淡了不少今日的離愁。
海無涯輕輕拍了拍陳賢餘的左肩道:“到了門內後,記得給我來封書信,報個平安。”
陳賢餘伸出雙手,將他抱住,道:“放心吧,有銅錢在,常人傷不了我!”
“這倒也是,但也不可掉以輕心,還是謹慎些為好。”海無涯又低下身子,揉了揉銅錢頭頂的小鼓包,道:“銅錢,你可得好好照顧你爹,等你下次過來,我用丹藥堆個藥山給你吃。”
銅錢好似聽懂了一般,拿頭蹭了蹭的他的手,一臉討好。
陳賢餘笑著輕輕踢了它一腳,道:“你呀,少寵著它,你看它現在哪還有半點靈獸的樣子。”
他二人初遇銅錢之時,它還隻是一隻能被二人捧在手心的小獸,現如今也已長至半人高了,身材也越發的臃腫,看上去很是滑稽,並無一點威風凜凜。
銅錢很通人性,見陳賢餘這般奚落自己,這讓它覺的很是委屈,便嗚嗚咽咽的拿頭蹭了蹭海無涯的小腿,待海無涯好言安慰了它幾句後,這才罷休。
二人一陣相對無言後,海無涯咧了咧嘴道:“行了,快些登船吧,趁著日頭尚早,早些趕路吧,依此舟的速度,若是途中並無耽擱,想必明日便可到達了。”
陳賢餘心中雖有萬般不舍,但也隻得道了聲珍重,便轉身而去。
望著漸行漸遠的曜日舟,海無涯的內心一陣空蕩,他雖貴為海皇島少島主,從小便享盡世間榮華富貴,但也因此身份,島中的同年人盡皆故意與之疏遠,所以與他論得上知己的,唯有那包平安、陳賢餘二人。
但他二人一個遠赴伽藍寺求道,一個又在今日與他話別,他也唯有在心中衷心的為他二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