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陳賢餘的修為比去時精進不少,抑或是因為歸途時不曾在途中逗留,之前花費了三天的行程,如今隻花了一天一夜。
飛抵陳家村時,正值清晨,陳賢餘並不曾急著回家,而是繞著村子走了一圈,村子四周的草木雖還不曾枯死,但其葉脈處盡皆一片灰黃,與遠處鬱鬱蔥蔥的蒼山密林相比,好似兩方天地。
回到家時,陳賢餘剛好在家門前遇到了,正準備出門挑水的陳遠山,“爹”,陳賢餘朝著他的背影喊道。
陳遠山笑著將背上的木桶放下,轉過身後,見他懷中竟抱著一個熟睡的女童,頓時滿腹疑團,“這是誰家的孩子?”
正當陳賢餘不知該如何開口時,懷中的妞妞揉了揉睡眼,撲閃著睫毛道:“爹,妞妞餓了,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爹的家呀?”
麵紅耳赤的陳賢餘隻得在陳遠山怪異目光的注視下,抱著妞妞進了正屋,桌上還放著陳遠山未曾吃完的早飯。
趁著妞妞吃飯的功夫,陳賢餘將她的來曆對著自己的父親娓娓道出。
“唉,這女娃娃也太可憐了……想不到那青州大旱竟已鬧的如此凶了!”陳遠山不住的歎息,愁容滿麵。
陳賢餘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道:“孩兒還需上山將此事告知師門長輩,妞妞就先拜托爹爹照看了。”
“無妨,正好我一人在家中也太過孤單,有妞妞陪著我,我倒也能樂享天倫,對了,你這耳環是怎麼回事?”
陳賢餘摸了摸耳垂上的鎖龍環,一臉尷尬道:“孩兒之前不小心,被妖獸戳穿了耳垂,傷口太過難看,便以此寶掩住傷口。”
陳遠山切了一聲,有些不以為然道:“七尺男人,頂天立地身上有些傷口又如何,這東西戴著太過娘們,還是取了吧。”
“爹,此寶乃是海無涯送予孩兒的一片心意,若是棄之如敝履豈不是辜負了他一片好心,況且誰說這男兒便帶不得耳環,那南疆之人不就人人佩戴銀環嘛。”
“得,既然是無涯的一片心意,那你就戴著吧,對了,你不是要回門派,將大旱一事告知你師傅嗎?還是早些動身吧,你在家中耽擱一刻,不知該有多少無辜之人因此慘死。”
“那孩兒就先行回去了。”陳賢餘朝著他拜了一拜後,又轉過身,揉了揉妞妞腦袋上的黃毛道:“妞妞,爹要出去有事,你就在家中和爺爺住一起,等爹事情辦好了,就回來接你。”
正在埋頭苦幹的妞妞連忙丟下手中的碗筷,走到他跟前,緊緊的抱住他的腿,“爹,妞妞和你一起,妞妞要和你一起!”
之前一直十分懂事的妞妞今日卻有些難纏,本就不諳此道的陳賢餘頓時有些無措,好在陳遠山笑著將涕淚交加的妞妞抱起身道:“妞妞,爺爺帶你出去抓小鳥,好不好啊?你爹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對,爹很快就回來了,銅錢也留在家陪妞妞。”
聽到銅錢,妞妞瞬時轉悲為喜,抽了抽媱鼻,一臉委屈道:“那爹你可要早點回來啊!”
幾家歡喜幾家愁,送別了陳賢餘之後,妞妞倒是耍瘋了,可這就苦了銅錢了。
陳家村外,一隻長著三尾的胖碩大貓,馱著背上瘦弱的女童於山野間嘻戲。
萬劍閣前,白雲生依舊在閣前清掃著落花,陳賢餘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恍如昨日之感,就像自己從未下過山,仿佛時間還停留在那日他來告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