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頂雪山地處西陲,隸屬於蕃州,之所以名叫無頂,便是因其高聳入雲,凡人俯仰之間,皆不見其首尾。
蕃州與青州相隔一萬多裏,途經十幾個州府,以風舞鳥的遁速,也需十數日方可到達。
因此次會途經伽藍寺所在之州:梵州,所以陳賢餘想落腳梵州,去看一眼包平安,但又怕因此耽誤行程,這讓他不由得陷入兩難之際。
思慮一番後,陳賢餘還是決定先以大局為重,待三月之後,返程之時再落腳梵州。
半路上,唯有風舞鳥疲倦之時,陳賢餘才落下休息,所落之處盡皆是些人煙罕至的崇山峻嶺,雖說有些偏僻,但卻美不勝收,譬如,他在一山中,竟發現了三汪顏色各異的池水,雖然緊緊的挨一起,但又涇渭分明,若不是因家中有牽掛,陳賢餘覺得自己會愛上這種四處漂泊的生活。
“明日便可抵達椒州了,椒州一過,便可至蕃州境內了”,陳賢餘一邊喂著風舞鳥吃些辟穀丹,一邊喃喃自語道:“這十幾日倒是苦了你了,待我到了雲雪城,再買些好點的丹藥喂與你吃。”
若讓旁人看到此情此景,定會誤以為他是哪家門派或者家族的二世祖,否則怎會將丹藥當做靈獸的吃食,要知道這風舞鳥隻需吃些野果蟲蜱便可果腹了,恐怕也隻有那些二世祖才會幹出這等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待風舞鳥吃飽後,陳賢餘拎起一旁的那隻野兔,開始打理今日的晚餐,這是銅錢於山間嬉戲時“撿”到的,對於銅錢那肥胖的身軀能否狩獵,很顯然,他持有的是否定的態度。
將野兔扒幹洗淨之後,陳賢餘拎著那隻赤裸的野兔走到一旁的小溪邊,清洗血水之事雖看起來有些醃臢,但陳賢餘卻樂在其中,他已有許久不曾吃過凡俗之食了,更別提自己親自動手了,此番親力親為,也是為了檢驗一下自己的手藝有無倒退。
生火之事對於如今的他已是易如反掌,隻見他口中吐出一團赤色的火焰,轉眼間便將身前那堆早已備好的枯木枝堆點燃。
幹透的鬆枝燒的劈啪作響,鬆樹得清香氤氳而出,抹好佐料後,陳賢餘便將塗著蜂蜜的木棍插進野兔的身軀,將其架在火堆之上,一人二獸便靜靜的坐在火堆旁,耐心的等待美食的出爐。
野兔很肥,油脂滴落在火紅的木炭上,發出一陣陣悅耳的嗶嗶啵啵聲,漸漸的,空氣中的鬆木香氣又混合進了一股烤肉的香氣。
天色漸黑,喧鬧的樹林歸於平靜,四周萬籟俱寂,陳賢餘甚至聽到了,銅錢吞咽口水的聲音。
陳賢餘很滿意眼前這隻烤好的野兔,色質金黃,肉香中混合中鬆木的清香以及蜂蜜的甘甜。
淺嚐輒止後,陳賢餘便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二獸爭食,風舞鳥雖體型大了幾倍,但他哪是銅錢的對手,隻是一個回合便敗下陣來,隻得哀鳴一聲後臥在地上,淚眼含珠的看著銅錢大快朵頤。
獲勝的銅錢竟還叼著一隻肥碩的兔腿,在風舞鳥麵前耀武揚威,便有如凱旋歸來的將軍般,炫耀自己的赫赫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