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數十年未見,你楚楓柳行事還是那般隨心無畏,希望你我明日再與本尊見麵之時還能這般硬氣!”
尹天法撂下一句狠話後,便又禦起另一朵霞光萬丈的雲團揚長而去。
待他身形完全消逝之後,楚楓柳才緩緩落下,見眾弟子盡皆目瞪口呆的望著他,不由得苦笑一聲道:“看什麼看,手裏的事都做完了?等會兒老夫要是發現誰還未曾通曉此陣的禦使之法,誰就給我將本門的太玄心經抄寫一百遍!”
眾弟子苦叫連連,急忙各自回屋,津津有味的研習起這碧靄青天陣的禦使之道,不敢再分心於它物。
半柱香後,湛清雨、烏炑炎、錢唯金帶領著門下弟子來到此處,於葬劍閣弟子營地不遠處落下安營紮寨。
忽然間,與此地相隔約有千丈之處驟然間亮起無數道金光,金光於半空中彙成一座手持佛門八寶的八臂金剛像。
金剛呈怒目而視狀,俯視八方,監察四地。
湛清雨冷笑一聲,虛眯著眼道:“伽藍寺的這幫禿驢鼻子可真夠精的。”
“長生之前,無人免俗,此處恐怕又要掀起血雨腥風咯。”
烏炑炎解下背後的曜陽劍,握於手中,眼神不知望向何處。
錢唯金彎腰摳了塊腳下的泥土,放於鼻下嗅了良久,道:“舊血未涼便又欲添新愁,有時候真覺得修道之途毫無半點人情可言。”
湛清雨突然狡黠的笑了一聲,拔劍出鞘,飛至半空中。
螭吻再次離劍而出,盤旋於半空中,與那怒目金剛遙遙相對。
一聲響天徹地的螭吼,將夜宿此山之人的目光盡皆引至空中。
伽藍寺營地,身材消瘦的有如竹竿的無成看著遠處的寒螭,笑了笑道:“嗬嗬,這湛施主不會是在與我寺示威吧?”
於他身後站立的胖佛陀也笑了笑道:“畜牲也喜歡以尿液告訴它獸此處乃是自己的地盤,在我看來,這湛清雨如此行事,與牲畜無異。”
“無欲師弟,你又犯戒了,怎能將寒螭劍君湛清雨比作牲畜呢?”
無成的語氣雖聽似責備,但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濃厚。
無欲和尚哈哈大笑道:“佛曰眾生平等,我等皆與牲畜無異,何來破戒一說?”
無成並未答話,回答他的隻有一聲更加高亢的螭鳴。
湛清雨收劍入鞘,螭吻也隨之消失,徒留那座金剛於半空中孤懸。
“湛師弟做得好!”
烏炑炎叫好一聲,也欲拔劍效仿,卻被錢唯金攔住道:“若是再行示威,恐怕其餘各派會有非議,烏師弟還是算了吧。”
烏炑炎拗他不過,也隻得悻悻作罷。
楚楓柳本在茅草屋中打坐,聽見屋外響起螭吼,連忙起身而出。
見他三人正站在茅屋高談闊論,便迎了上去道:“諸位師兄弟既然到了,為何不進屋說話?”
烏炑炎立馬一臉鄙夷道:“此屋尚還有人居住,我等才不會學你那般鳩占鵲巢。”
“烏師弟誤會了,此戶人家原本兄弟三人,自從孤山生長之後,老大老二便帶著家眷逃難去了,隻留下腿腳不便的老爹和癡傻的老三依舊住在此處,所以我這隻算得上借宿於他人屋簷之下,倒也算不上鳩占鵲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