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商定好入界事宜後,各門領頭之人便率領著門下弟子回到各自的營地,而妖族之人則於界門前席地而坐,儼然一副此界乃是我妖族的模樣。
回到茅草屋後,楚楓柳等人見老陳頭已然睡下,以免擾老人清夢,四人相視一番後便盤腿坐於地上,閉目不言。
伽藍寺營地,無欲和尚正與無成相對而坐,小聲的商量著入界事宜。
“住持師兄,你說那界靈口中所說的度人境究竟是何境界,我寺弟子所修的乃是願力與別派不同,到時候會不會那界靈也拿不定主意。”
“庸人自擾,那界靈雖說隻是一道執念,但好歹曾經也是曆經歲月之人,又怎會不知我佛門願力一說。”
“但願他是個靠譜的,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茬子,就算拚得大家都進不去,我也不會讓天衍宗的牛鼻子入界的。”
無成笑了一聲,便閉上雙目,念起了清心普庵咒,手中的碧玉念珠翻轉如飛。
六正所駐之地乃是孤山山陰偏南處,與之相反的山陽偏北處乃是一片荒田,雖然地勢較為平坦,但因其與界門相距甚遠,所以六正並不曾於此築營。
夜黑風高之時,五個黑影從天而降,落在那片荒田之內。
“主人所說之地應該就是此處了。”
說話之人站於首位,顯然是這五人之中的主事之人。
站在他身旁的那位身材高挑者環視四周一番後,便點了點頭道:“不錯,此地靈氣波動極為猛烈,山對麵更是隱隱傳來幾股熟悉的氣息,想必這就是孤山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開始吧。”
隻見那主事之人話音剛落,其餘四人便分散開,以他為中心,於東南西北四角處站定。
待他四人站定之後,居中之人從懷中掏出一把灰色的油紙傘,紙傘方一撐開,便有一道霧氣自傘內猛地躥出,向四周緩緩擴散。
白霧一分二,二分四,轉眼間,白霧便已化作無數條白蛇到處遊躥,須臾過後,白霧便已將山陽之處盡皆掩蓋。
舉傘之人小心翼翼的將那灰傘插在身前的田埂中,白霧仿佛源源不斷,依舊不停地從傘底溢出。
“這遮天傘果然是個奇物,這下我等便更好行事了。”
主事之人輕笑一聲,將身上那件寬大的黑袍解開,黑袍滑落之後,隻見其肌肉虯結的背部畫滿了複雜繁瑣的血紅色紋路,其餘四人從袖中各摸出一柄匕首,匕身處隱隱閃爍著綠光,讓人一看便覺得乃是不祥之物。
“來吧。”
四人同時將匕首插入那人體內,匕首方一插入便各自亮起四道深綠色的光柱,鮮血自傷口處不停地往外湧出,卻詭異的浮在空中,在那四道綠光的操弄下,竟在其胸前彙聚成一副與那血紋一模一樣的血畫。
鮮血越流越多,血畫也愈畫愈大,隻是片刻,便已長至人高。
一隻布滿符籙與佛家銘文的巨手從畫中伸出,朝那孤山遙遙點出一指,一道璀璨至極致的紅光自那巨手指尖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