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似乎來得比往年更早,現在才是四月份,街上的柳樹像病了似的,葉子掛著塵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不動;初夏的中午,天空晴朗,烈日搞掛,驕陽似火,連一絲風都沒有,大地像蒸籠一般,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京城,中書侍郎府。
一位年約四十歲身著緋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怒氣衝衝的穿過庭院,來到後麵廂房;隻見廂房裏一位三十多歲仍麵容姣好的女子,坐在凳子上低聲哭泣,旁邊兩個年輕侍女,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直呼饒命;
“到底是怎麼回事?”中年男子怒道
隻見坐在凳子上的女子聞言又忍不住低聲哭泣,接著遞給了一張自己看了不下十遍的紙給他,蔡侍郎接過紙,隻見上麵娟秀又熟悉的字體寫著:
爹、娘!
恕女兒不孝,女兒不願一直呆在京城過完此生,所以女兒想出去走一下!
爹,您還記得嗎?您以前常我說過: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您時常懷念兒時在林州的時光,您說那種日子一去不複返;您以前在書房講的大好河山,女兒代您去走一遭,回來講給您聽可好?
也許幾個月,也許半年,最多不超過一年,女兒便會回家!
再次拜別!爹娘勿念!
蔡侍郎看完之後心中真是五味雜陳,再認真的把信折起來,藏於袖中,而後道:
“何時發現的?”
“早上還在的,應是巳時至午時之間”印藍悲切道
“語兒可是帶了盤纏?”出門在外,錢財必不可少。
“恩,至少應有五千兩。”
“踏雪可還在?”踏雪雖說不是日行千裏,但是幾百裏應是不成問題,有它在,出門也比較方便。
“踏雪未在馬廄,想必是語兒騎走了。”
“可還少了什麼?”
“剛才仔細檢查了一下,一年四季的衣物都少了兩套,還有…………”說道這裏,印藍已止住了哭聲,頓了頓,終於低聲道:“九天劍也不在。”
“原來如此”九天劍是那位所贈,這幾年來,語兒雖然不曾提過他,原來自始至終未曾放下,看來十有八九是去林州找他了,想到這裏,不由的百轉千折,果然是情字害人啊!
“夫人,莫要傷心了,語兒自幼聰慧,做事自有分寸,不會出事的。”蔡侍郎見此不免安慰道
也許是丈夫的話又觸動了那根敏感的弦,印藍不免又低聲泣道:
“老爺,會不會是我們最近逼的太緊了,所以語兒才會離家出走?”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來有強迫一說?”說道這裏不由怒從中來,語兒自幼天賦異稟,卻在此事上執迷不悟,接著道:“先莫將此事宣揚出去,尤其是秦尚書家,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
“老爺放心吧!妾身自是明白。”秦家公子比語兒年長三歲,已二十有三,兩家在上一輩的時候,已訂下兒女親家,雖然未正式下聘,但是兩家心中早已認定了這門親事;自己這一家,隻有公爹當了正三品的禦史大夫,自公爹去世後,整個蔡家大不如前,要不是現在老爺被提拔為四品的中書侍郎,又有誰還看得起蔡家;而秦府家大業大,秦家現在一門兩尚書,秦大公子又是嫡長子,年輕有為,長得又是龍章鳳姿,自己平時見了,都覺歡喜;語兒雖然隻是偷偷的見過一次,那時候見她淡笑不語,自以為是小女兒家,臉皮薄,不好意思講,沒想到卻另有想法;又回想了一番,不免怪自己當初沒有好好問過語兒的想法;語兒這次出走,若是讓秦家知道了,自然免不了一場紛爭;印藍緊緊的握住手帕,這千載難逢的好姻緣,要不是當初公爹在的時候定了下來,求都求不來,所以千萬不能讓秦家知道;又轉眼看了一下兩個侍女傾雅和傾心,這是從小陪語兒長大的,不能和往日一樣處理,若那樣的話,語兒回來定會埋怨自己;終於下定了決心,對著兩名侍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