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眼睛產生變異之後,於玲就能夠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譬如妖鬼。
她的視線絲毫不受漫大雪和黑暗的影響,同時能夠看得很遠。
在不得不夜間露宿外頭的時候,父親和商隊就是依靠於玲獨特的雙眼來避開危險。
於玲的眼中,四周荒野一片茫茫,她看到了兩條冬眠的蛇,還有地下的幾隻鼴鼠。看起來,周圍的一切並沒有危險。
這讓於玲不由得有些失望,她倒是希望周圍能有妖鬼,前來殺掉那幫該死的武者。
最後,她真的看到妖鬼了。
那是五隻妖鬼,他們有男有女,全部擠在一個封閉的水袋之中。
而水袋,則被係在一名騎手的腰間。
四名騎手騎著駿馬在夜間馳騁,就在靠東北方向之處,相聚這裏起碼有兩裏地的距離。
於玲忍不住好奇起來,是怎樣的人才會帶著五隻妖鬼夜行。
她打量起係著水袋的騎手,這種在暗處窺視別人的感覺,一直能夠深深吸引著自己。
那是一名年輕的男子,他眼眶很深,鼻梁挺直,雖然不上多英俊,但是卻有著別樣的神采。
然而隨著於玲打量這個男子,緊跟而來的卻是一種深邃陰寒恐懼。
這種恐懼感讓於玲也弄不明白,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讓於玲覺得這個男子充滿危險。
就如同蛇麵對獴,鼠麵對貓。
於玲的呼吸在慌張之下變得急促起來,她的雙手也猛地抓緊群裾,就連父親擔憂的問話也沒能聽到。
“幸好,他離我很遠......”
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從遠方南下,由於相距甚遠,商隊之中的人並不會發現他們,他們也同樣不會發現商隊。
驀地,那名男子突然扭過了頭。
他一雙銳利的眼睛與於玲對視,陰冷地望著於玲。
“他看到我了!”
於玲嚇得忍不住叫出聲來,然後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玲兒!怎麼了?”父親焦急地問道。
於玲大口地呼吸著,她睜開眼睛,身邊是父親關切而擔憂的臉。
遠處那一幫武者扭頭朝著這邊望了一眼,然後又回過頭去。隻有那個臼頭深目的醜陋武者還在直勾勾地貪婪望著自己,他脖間的喉結不斷蠕動,吞咽著口水。
商隊的夥計們依然所在帳篷裏麵,一聲不吭。
於玲平靜了一下心神,然後再度朝著遠方望去,她想要知道那個恐怖的男子有沒有離去。
隨著瞳孔的變幻,於玲終於又看到了他們。
他們竟然轉向了。
在風雪之中,那四名騎手竟然縱馬脫離了原先的方向,徑直朝著商隊而來。
他們是衝我來的!
於玲的心中湧起了這樣的念頭,她再度嚇得閉上了眼睛。
她的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隻想要逃離商隊,逃離那個恐怖的年輕男子。
父親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臂:
“玲兒,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爹啊!”
於玲睜開眼睛,望著父親,忍不住哽咽起來:
“爹,有人和妖鬼來了,我......我害怕!”
父親滿臉疑惑:
“到底是有人來了,還是有妖鬼來了?人和妖鬼,又怎麼會一起來?”
於玲撲在父親的懷裏:
“是一個帶著妖鬼的人,爹我們快走好不好?我覺得那個人,他想......他想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