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踏入公堂,表叔表嬸的話他早就已經聽到。
蘇榣的父母,也本該在昨夜死去,但是也是因為江遠的出現,才導致了他們活到現在。
這種感覺讓江遠覺得十分奇妙,他已經看到了未來一切,知曉許多人的命運。但是隨著自己的一個念頭,許多人的命運軌跡卻因此改道。
對於魔影沼澤之中的那個神術,江遠越發嫉妒這樣的力量,這才是真正的神之力!江遠也渴望擁有這樣神奇的力量。
隨著江遠步入,原本一直侃侃而談的表叔和表嬸瞬間安靜了下來,表嬸扯了扯表叔的衣袖,表叔猶豫了一下上前有些尷尬地道:
“遠,昨晚上……”
昨夜,表叔和江遠話是以這一種盛氣淩人的姿態,如此時,表叔的腰卻不由自主地彎了下來,身子也躬得有些佝僂。
江遠抬起手製止住表叔的話:
“表叔不用多,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表叔和表嬸這才如釋負重,眼中感激之餘,也更添了些巴結。
江遠則緩緩掃視了一圈在座的人,絕大部分他並不認識,也沒打算認識。
他看到了玉衡真人,這個在妖鬼肆虐的平鎮能夠玩弄人心的人物,此時正縮在一個角落裏,並且視線似乎在刻意躲避江遠。
江遠很快也看到了董雄,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清風劍客林正浩就立於他的身後。
公堂之中,一直保持著安靜。
這些太平鎮的大人物,都在耐心地等待江遠發話,遠沒有衙門外那般人群湧動的嘈雜之景。
在某些時候,和高層人物打交道,遠比和底層人物打交道要容易得多。
高層人物除了擁有更大能量和更遠見識之外,他們很清楚自己身處什麼位置,想要什麼,如何獲得。
江遠徑直來到公堂高台,坐在了那原本屬於縣令的太師椅上。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盯著堂下眾人開口道:
“太平鎮逢此大難,乃是鎮中有人作惡,故神降責罰。我江遠承奉神意,為的是救度善良之人。爾等想要得我救度,就得聽我之令!”
堂下一眾人聽到這話,不由得麵麵相覷。
他們沒想到江遠會出這樣的話,按照這一套來的話,那又和玉衡真人何異?
此時在場的人物,都非愚昧百姓,豈會輕易相信這種假借命牟利之話。
表叔卻首先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我表侄的是真話!我可以作證!昨晚上做夢,有神明跟我了,的就是我家表侄的這番話!你們誰要是不聽我家表侄的話,就是和神明作對!”
表嬸也急忙附和:
“沒錯!神明也給我托夢了!遠是上降下大任的人,遠今飛在上你們也親眼看見了!那什麼玉衡真人信的什麼玄老母,根本就是假神!托付遠拯救太平鎮善良之人的,才是真神!”
江遠既然表態過沒有將昨夜的事放在心上,那麼表叔和表嬸自然得一個勁地支持江遠,無論江遠的話有多誇張。
在場的其餘大人物望向了角落裏的玉衡真人,隻見玉衡真人閉目緘口,沒有絲毫要反駁的意思。
於是眾人明了,紛紛對著表叔和表嬸稱是。
隻聽江遠一拍驚堂木,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隨後江遠緩緩道:
“此次太平鎮遭逢大難,我們首先要鏟除罪魁禍首,那些為惡多端的人!”
堂下眾人一聽,不明白江遠這是打算立威,還是想要鏟除異己。
縣令幹咳了兩聲,上前一步問道:
“敢問江公子,誰是那……罪魁禍首?”
江遠伸出指頭,指向坐在椅子上的董雄:
“就是他!”
眾人的視線紛紛齊刷刷地望向了董雄,眼中盡是憐憫悲哀。也不知道董雄究竟如何得罪了江遠,被江遠扣了這麼一頂大帽子,這一下他可要倒黴了。
董雄身為本地豪強,可以官府管明麵,而暗麵則是董雄操持,要他作惡多端,卻也絲毫不過分。
至於董雄本人猛地見到江遠指向自己,驚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他今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江遠這麼一號人物,更不知道自己和江遠有什麼過節,不明白江遠為什麼要針對自己。
隻聽董雄匆匆起身道:
“江公子,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我董某人一向品行端正,鎮子上但凡修橋補路,我董某人都是鼎力支持!江公子可否借一步話,董某人有一份薄禮相贈!”
江遠猙獰地笑著,在當初自己逃離太平鎮的過程之中,就殺過了董雄一次,今不介意再殺他一次。
當即江遠視線轉向了林正浩:
“清風劍客林正浩,我聽你的劍很快。今就勞煩你親自出手,將董雄正法!”
一直站在董雄身後的林正浩此時也蒙了,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卷入了這場紛爭之中,更不知道為何江遠似乎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