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驚呼而出,少年的聲音不免比平常說話時的聲音大了幾分,尤其是因為江永年的出手,導致的現在的裁雲穀中異常的寂靜,附近有許多馬車聽到了少年的這句話,下意識的都轉頭朝少年這邊看來。
少年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敢再高聲呼喊,也不想向別人透露自己所了解的事情,於是少年刻意忽略掉附近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低下頭顱,噤聲不語。周圍的人見少年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隻好奇怪的看了少年一眼,然後又轉回頭去。
但剛才那一幕實在讓他十分驚訝,在腦海中再三演練,確定那人使用的刀法與自己唯一一次見父親施展的刀法一模一樣,少年忍了忍,終究沒有忍住,皺著眉頭在心中不停地自語著:“怎麼會是陽關三疊...此人究竟是誰...他怎麼會李將軍的陽關三疊...”
然而黝黑少年不知道的是,在靠近裁雲穀的另一端的馬車群裏,有一輛看上去似乎很普通,但實際上十分華貴的馬車,一個麵容英俊,氣質沉穩的少年端坐在馬車裏,發出了和他類似的疑問。
雕刻著繁複花紋的車門被推開,少年靜靜的看著遠處的那場爭鬥,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恭敬地坐在他的身邊。
少年看著江永年所使用的刀法,語氣淡淡的說道:“陽關三疊是李千山的殺招,除他之外,便隻有他的親衛苗刀衛可以使用,此人雖不是修行者,但武道修為已經達到涅槃境,想來不是個籍籍無名之輩,張叔,等青虛劍宗入門大選結束後,你回到家族,替我調查一下此人的情況。”
被少年稱作張叔的老者並沒有其他意見,恭敬地回答道:“是,少主。”
在兩個人的談話之中,江永年與雙駕馬車車夫之間的比拚,已經分出了勝負。
其實在江永年反客為主,向雙駕馬車車夫劈出第一刀時,這場短暫的交鋒就已經落下了帷幕。
當江永年劈出第一刀,細長的黑色長刀與雙駕馬車車夫的彎刀相觸時,雙駕馬車車夫頓時口吐鮮血,握著彎刀的雙手的指骨與腕骨盡皆碎裂。
而江永年的第二刀再次落下時,雙駕馬車車夫眼下不斷湧出的鮮血,強忍著身體的疼痛舉刀相迎,雙臂於瞬間骨折。
等到江永年的第三刀落在雙駕馬車車夫的彎刀上的時候,雙駕馬車車夫的彎刀被斬成無數碎片,整個人如同變成了一隻死去的飛鳥一般,無力而迅速的朝地麵墜落而下,而當他落地的那一刹那,他的身體卻又仿佛變成了從天外掉落的巨石,重重的砸在地麵上。
“砰”的一聲悶響。
雙駕馬車車夫落在華服少年身邊的空地上,身上沾滿了自己的鮮血,雙臂彎曲出一種極為詭異的弧度,胸膛的起伏程度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小,最後隻剩下不時地反射性的抽搐,整個人的氣息微不可查,生死不知。
裁雲穀中頓時一片死寂。
除了江犁之外,沒有人會預料到事情的結果居然會發展成這樣,來自青虛劍宗的男子雖然有所猜測,但他同樣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的如此戲劇化。
在場間所有其他人看來,一方出身荊州望川郡魏氏,另一方則出身平民,魏氏雖然不是頂級門閥,但是再弱小的世家,其勢力也不是平民可以比較的,但從家世而論,魏氏少年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而何況魏氏少年的身邊,還跟著一位自從進入裁雲穀,便一直在顯露著後天境武道境界的車夫兼侍衛,而對麵少年的侍從雖然看上去也十分健壯威武,但周身並沒有流露出一絲武道高手的氣息,單從外表看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可以說,無論從哪方麵比較,魏氏少年都是今天這場紛爭勝利的一方。不管這場紛爭到底誰對誰錯,也不管青虛劍宗會不會插手此事。
然而,事實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一名後天境大圓滿的武道高手,就這樣被別人輕而易舉的打落塵埃,落得一個生死不知的下場,這樣的結局,太讓他們震驚。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江永年的身體從空中落下,雙腳穩穩踩在雙駕馬車車夫身邊,發出一聲悶響。
江永年轉頭看向魏氏少年。
江犁的視線同樣投在魏氏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