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行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很好,你沒有問第一步應該怎麼做。”
將眼神看向眾人,陶知行重歸於溫和的說道:“天地元氣就無處不在的存在於天地之間,除非用某種方法將天地元氣隔絕出去,否則在任何地方都有天地元氣的存在,隻是天地元氣並不是實質性的存在,而是十分虛無,僅憑肉眼和肉體是無法察覺到的,那麼這個時候就需要用我們的意識去感知它的存在。”
“而如何用自己的意識去感知存在但虛無縹緲的天地元氣,便是你們這一堂課裏最應該學到的東西。”
每個人都極為認真的看著陶知行,不肯錯過接下來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人族生於天地之間,身軀是我們存在的載體,意識卻是我們存在的根本。”
“然天地先於人族而存在,自人族之前,天地元氣便已經誕生,有利於天地之間。”
“無數年前,有先賢聆聽天道啟示,得以溝通天地元氣,成為練氣士。”
“天地元氣便是修士之母。”
“我們當懷有孺慕之情,放開自己的識海,去感知我們的母親的存在。”
陶知行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但在此時卻仿佛變成了九黎皇朝傳說中攝人心神的巫曲,在他的聲音中,五十四名剛剛接觸或者嚐試修行的少男少女,全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神色漸漸地平靜而祥和,似乎是進入到了一種極讓精神感到舒適的玄妙境界。
陶知行端坐在講台之上,麵帶微笑的看著先後進入某種境界的五十四名少年,心中暗道初次開悟,便能全部進入冥想狀態,鮮花盛開的時代果然已經到來了。
神念如水般溫柔的在每個人的身邊梭巡而過,陶知行感知到一道道或強或弱的意識從少年們的身上或者蠢蠢欲動,或者漫無目的的散逸而出,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意識,避免自己的神念會對少年們的意識造成損傷。
“咦?”
就在自己的神念經過江犁身邊的時候,陶知行忽然輕咦一聲,明顯極為驚訝,因為他感知到自己的神念在靠近江犁身邊的時候,感受到了如大海般浩瀚寬廣,如山嶽般威嚴渾厚的感覺,而這種感覺,自己隻在老師身上感受到過。
五十四個人之中,江犁是最快進入冥想狀態的,而現在看來,少年不僅進入冥想狀態的速度極快,其意識的強度也最為雄渾,這就代表著他一旦進入神念境,便會以最快的速度跨過神念境,從而進入天啟境。
這就是可以把劍心石斬碎的劍道天賦嗎?
隻是他之內隻有一個靈竅又該如何是好?
驚訝過後,陶知行心中思緒萬千,眉頭微微一挑,沒有去管冥想速度隻比江犁慢上幾息時間的司馬長卿、蘇蘇公主和沈從溪三人,而是把自己的神念安安靜靜的蟄伏在不會讓江犁的意識感到排斥的距離,似是在觀察,又似乎是在守護。
而此刻,在江犁腦海中的意識深處,江犁正處在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之中。
初開始時,江犁隻覺的自己的意識在陶知行如春風般溫暖的聲音中漸漸的沉醉,然後又慢慢地歸於平靜,似乎是將所有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情都忘卻了,隻剩下最本源的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江犁又覺得自己的意識忽然間開始下沉,速度並不快,如天上的白雲緩緩飄過。
就這樣不知下沉了多久,江犁感覺到自己不斷下沉的意識兀的停了下來,停下來之後便不肯再移動絲毫。
江犁的意識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雙腳並沒有觸著地麵,似乎是處於一片海洋的最中心的地方,但是這片海洋卻是透明的,隻是向上既看不到海麵以上的風光,向下也望不見海底的景致,海洋仿佛變成了廣闊的天地。
並沒有人告訴江犁這裏是什麼地方,但江犁卻忽然明悟,這裏就是自己的識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