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直接住到了圖書室,這其實是不符合常理的,但是老人的牢房也就是在圖書室的旁邊,早上起來挪兩步就能立刻到圖書室的門前,原本是一間雜物室。還以為獄警不會同意,但是隻說了一句想搬過去就讓鐵蛋住了進去,沒想到這些獄警會這麼好說話,讓鐵蛋很是詫異。
經過半年的磨練,此刻的鐵蛋已經可以將圖書室的桌子來回的在手心裏旋轉平舉半小時都不是問題了,雖然沒事就會和老頭念叨幾句沒刀怎麼知道你坑沒坑我之類喪氣的話,但是此時鐵蛋知道自己如果重新在握刀,肯定要比以前更穩更狠。
將左手的紗布解下,老頭在操練鐵蛋的時候有個很奇怪的習慣,鐵蛋成千上萬次告訴老頭自己是正常人,是右撇子,但是老頭反而練的左手最多,導致鐵蛋此刻都有一點高低肩,沒事站在老頭床上照著鏡子看自己高低肩的時候,總要埋怨幾句老頭把他操練成了同誌黨,左手自己,右手別人的。
今天放假,進來滿一年,也是鐵蛋第一次接到今天有人來探監的日子,鐵蛋知道是誰,包養自己的女人。
對於這個女人鐵蛋心裏很不待見,雖然說隻是看上了咱的身體,但是你好歹也給點精神上的安慰吧?這個時候又來,難道是想續租?沒門,老子有多少年帥氣的大好時光可以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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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還是誰都欠她萬兒八千的表情,鐵蛋一坐下先是白了女人幾眼,斜躺在椅子上隔著玻璃對女人道:“剛開始就說好的不予退換,別想從我這摳出一分錢,做買賣是要承擔風險的。”
“不出來你沒有任何價值。”女人冰冷的一句話噎的正在打量探視窗口的鐵蛋險些朝後直接仰倒。
連忙坐正,“那你來幹嘛?”這女人簡直就是魔鬼的結合體,說話比老淫還氣人,也不考慮一下我們的那段情緣。
“來看看。”女人淡淡道。
“確切的來說是看看你有沒有成為別人的玩物。”女人做出解釋,將“別人”二字咬的特別重,似乎是有著什麼其他意味。
“沒什麼好看的,我在這很好,就是遺憾沒把你在床上伺候舒服了。”最聽不得冷嘲熱諷的鐵蛋對著女人沒好氣的說道。以往在與其他城鎮的大媽掐腰互罵的時候都能激的她們拖著自己刨地的鋤頭要和他拚命,冷嘲熱諷的有什麼意思。
“你明天就可以出來了。”女人似乎根本不被鐵蛋話影響,淡淡道。
在老頭那舉桌子都舉忘了這一茬,因為除了吃飯的時間基本上沒有和獄警再有更多的接觸,在車間幹活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被判了一年零三個月,問是什麼罪名獄警也不清楚,隻知道是一年零三個月,表現的好的話可以提前三個月假釋。
自己能出去的話那老淫也能出去了,和自己一起犯的事應該判的也是一樣的。
鐵蛋這個對法律一知半解的高中畢業生不清楚犯罪是有主犯從犯脅從犯這一類的區別的。
“謝了,我出去就去你那把四個娃帶走,多謝你對他們的照顧。”不管這個女人對自己怎樣,但是鐵蛋知道眼前的女人肯定不會對那四個小家夥狠心,這是鐵蛋在第一次看見女人的時候就感覺到的。
“你那個同伴出不去。”女人沒有接下鐵蛋的話,抬頭對著鐵蛋淡淡道。
“為什麼?他不是和我一起進來的麼?”女人的話讓鐵蛋很是詫異。
將頭發挽到耳後,女人低下頭盯著木桌的一角,半晌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直到獄警過來提示隻還有五分鍾的時候才慢慢開口道,
“他.是故意殺人罪,三命六殘,被判無期徒刑不得假釋。”
“你是屬於脅從犯,被他脅迫犯罪,原本應該無罪釋放,但是因為你和他相識卻沒有做出有效的勸解措施並任由其發展,所以你被判一年零三個月。”女人講到此處又猶豫了一下,隨後抬頭直視著玻璃對麵已經站起身的人。
“凶器,是一把窄刀。”女人可能都沒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竟然有些後仰。
玻璃對麵的人,抓撓玻璃的十片指甲全部掀開,五官扭曲,將臉死命的貼在玻璃上,似乎是想強行用臉擠破防彈的鋼化玻璃,陡然間瘋狂的將身後的鐵椅鑲進玻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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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還算可口的晚飯不知道是吃的什麼,形同嚼蠟。
鐵蛋的後腦勺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沒事找茬的狠貨,在監獄見見過很多次,專挑快出去的下手,都是利用快出去的人的忍耐心理。
經常可以看見那些明天就快出去的人全身都被他們隱秘的小動作給掐的全身腫紫卻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