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將手插在口袋裏抽著從店裏順來的半條中華，軟盒的，這輩子抽的最好的煙，清晨的北京蒼涼靜謐，對麵的夜場都已經在這個時間段關門了，淩晨六點，除了偶爾路過的清潔工人們，清晨的北京似乎要比夜晚的北京還要安靜。
長長的濃厚煙霧，在照明燈的映照下如同鬼神出沒地，將此刻眯著眼的鐵蛋籠罩其中，如同一頭站在十字路口的病態妖魔，說不出的意味。
一陣轟鳴聲打破這片寧靜，蘭博基尼停在鐵蛋的身前，程繁繁從車上下來，似乎是一夜沒睡，滿臉的疲態。
“為什麼把店給我。”
“包養費。”
“我不同意。”
“那就是借你的。”
“多少。”
“兩千萬。”
“好。”
鐵蛋點上煙站在原地，看著跑遠的跑車，剛才的十秒鍾談話，讓他確定了眼前的女人看穿了自己，看穿了自己進入這座城市的目的，還有，野心。
之後的日子裏餐廳裏的員工就可以看見他們的新任老板每天插著兜樓上樓下的轉，也不說話，就是叼著煙到處瞥，沒事還拍一下店裏長的稍有姿色的服務員的屁股，發出一陣陣淫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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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固定清掃這條街的李盛福都可以在清晨看見一個高低肩的男人插著兜站在這家餐廳的門口，嘴上叼著他一輩子都抽不起的好煙，就這麼仰頭看著，也不知道能看出什麼來。
這天很清冷，早晨清掃完街上的垃圾，李盛福走到這個路口時沒見著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不由的很詫異，之前的一個月不管是刮風還是下雨都可以看見這個男人的身影，今天難道是出什麼事了?這個和這個城市顯得格格不入的男人還是給他留下了很大的印象的。
“叔，今天結束了呀?”身後路燈下傳來聲音。李盛福連忙轉身，原來是那個高低肩的男人。
“恩.那個.早上好，結束了。”常年幹清潔工作的李盛福都是在夜裏兩點左右起床，幹到早上六點，白天睡覺，基本上除了和自己老婆孩子接觸之外不和外人接觸，此刻麵對這個抽著好煙的大人物，出口的話都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叔抽煙不?”高低肩的鐵蛋將手中的煙遞到李盛福眼前。
軟中華，隻有在自己閨女出嫁的時候抽過女婿孝順的一根，再沒抽過的好煙，讓李盛福很心動。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人，小心翼翼的接過，別在耳朵上準備回到家慢慢享受。
鐵蛋抽出一根自己點上，吐出一口煙圈將路讓開，隨意道:“叔幹這個多長時間了?”很小心的語氣，沒有一點的居高臨下。
李盛福見將路讓開的鐵蛋問他，推起倒空的垃圾車，慢慢推動，輕歎道:“年輕時候就幹啦，很多年了。”眼前人的小心翼翼讓他感覺到一絲暖意，不知道有多少之前的故友在知道自己現在幹環衛工人之後徹底的失去了聯係。
“那這條街叔一定是很熟悉了吧?”還是同樣的語氣。
“那當然了，北京城別的地方不敢說，這條街我閉著眼睛都能摸得出去。”李盛福看著身旁慢慢隨著自己前進的年輕人說道。
“這樣啊，叔也挺辛苦的，叔每天工作最繁重的路段在哪一塊呢?”鐵蛋又遞出一根煙，李盛福慌忙接過，鐵蛋掏出打火機替李盛福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