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黔府問策明態勢,建言獻策自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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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易銘因頭晚酒醉,睡得不好,所以雖然醒了,隻覺得口幹舌燥、頭昏腦脹,渾身不舒服。他不想起床,翻來覆去,照樣睡得不厭倦。又是怡晴,催了數次,覺得易銘生性隨和,不似想象中那樣可怕,所以膽子大了一些。她見易銘耍賴皮不起,就躡腳躡手走進易銘床邊,將頭親近易銘耳根子,主公、主公地喚了四五遍。
熟料易銘此際卻是醒了裝睡,心裏頭正信馬由韁不著邊際地想事情。見得怡晴進屋到了床前來,心裏就壞壞,趁怡晴不備,背著的身體一下子轉過來,抬頭恰好正對怡晴嘴唇,厚顏無恥地親了一下。
怡晴料所未料、防不勝防,被他占了便宜,卻無可奈何,自個兒慌忙轉身跑下。那春蘭秋菊四個,此刻在門外候著,易銘輕浮行為,自是看在眼裏,所以幾個嘻嘻嘻嘻!竊笑不止。
用過早膳,已是十點左右,李千秋又不期而至,兩人進了書房,屏退左右閑雜人等,書房內隻有他二人。
易銘愜意喝了數口沏好的“烏江翠芽”,又啃了兩片西瓜,感覺昨日酒勁,方才過去。他眼睛盯著李千秋,說道:“現在你要我做什麼?”
李千秋一本正經說道:“我可不是把你弄來做傀儡的,你得想想身在此時此際,是否應當考慮如何有所作為?先做什麼,後做什麼?如何做?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賣建材的推銷員是不是?眼下你管轄數萬平方公裏的土地,有二十餘縣,治下“國民”幾十萬,還有隻忠於你的三萬將士。你可是割據一方的軍閥呢!你應當思考作為黔北一地的最高領導者,在眼下其它勢力虎視眈眈、殺機四伏的情況下,你應當如何應對?”
易銘聽後,感覺事態複雜嚴重,但他這個一方諸侯才幹了兩三天,條理不清、脈脈不懂,又缺乏心理上和各個方麵的準備。他能夠在李千秋這兩天配合“作假”的整個過程中,達到這樣的效果,自認為已經著實不錯了,要讓易銘在這亂糟糟、無頭緒的情景下,深思熟慮去考慮什麼“天下大事”、“軍政方略”等等,他還真就無所適從。
易銘雙目注視著李千秋,見他眉頭緊鎖、憂心重重,知道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可能不甚合李千秋的心意。易銘就說道:“你知道的,我隻是一個小角色,沒當過領導,更不用說這一方諸侯的大領導了。我曆來對於爾虞我詐、厚黑權謀那一套不甚了了,何況也不齒為之。這兩三天我看了你這幫文武官員,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來路各異、成分複雜、各懷心事,絕對不好應付。就比如那個錢虎乙,一副奸人嘴臉,還有範曠、吳能奇,甚至吳琦玉,都不是善類。我根本沒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你叫我怎麼辦?”
李千秋沉思良久,說道:“其實他們這些可憐的人也是實屬無奈,在這年月,就連怎麼生存都成了最大的問題。所以時時刻刻擔驚受怕,處世為人工於算計。他們無時不刻不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懼中,人生當中看不到希望,更無幸福可言。因而總是煩躁焦慮、憂心忡忡,為了不至於忍凍挨餓,不至於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為了生存,什麼不計後果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眼下雖然情勢複雜,我也不知道具體該怎樣做,但我以為,你起碼要做到這麼幾點,否則,將來他們看透了你、認清了你,你或許將失去對他們的把控能力,那麼我們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易銘側耳聽了聽,確認書房外沒有人在那兒,就又問道:“我也是有這樣的擔憂,看樣子你心裏清楚得很,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說吧!”
李千秋於是說道:“嗯!你能這樣考慮就很好。我以為有這樣幾點:首先,你要讓他們看到希望,樹立他們生存下去的信心和勇氣;其次:你要努力讓他們對你心悅誠服,就像你那些詩詞,我很滿意,這年代講究這個,不過相同的事情我就做不出來。如若他們認識到文不如你、武不如你,他們就會聚集在你周圍,以你作為這個團隊的主心骨。但僅僅這樣還遠遠不夠,你還要比他們站得高、看得遠、考慮更周全、謀劃更細致。要有成熟的思想、縝密的思維、堅定的信念、堅毅的個性,而這些,又是你最為欠缺的。再者:你要在他們心目中樹立一位英明神武、見識卓絕、道貌岸然的堂堂明君形象。你要讓他們感覺到你有從諫如流的品德、勤政愛民的行動和心係天下的抱負,而這幾點,你又需要進一步地提高。所以,你還得認真加以思考,究竟怎麼做?我心裏也沒底,這幾天我安排好了,你也不要著急,你四處走走看看,我會讓李馬丁陪著你,他那兒自會安排好。我還會讓各位頭領留下來,等你一段時間,以便等你思考成熟後,再商議確定我們下一步的行動。你以為呢?”
易銘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其他話說,隻得說:“好!”兩個耳語一會兒,李千秋正欲告辭,外麵韓三唱起來,說琦玉小姐到了,於是這兩個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