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秋不說,易銘也不多問,兩人一陣疾行,太陽即將落山之際,就到了村子,易銘看了看,見有約莫幾十號人,正熱火朝天喊著號子豎起木架子修房造屋,散落一地的還有不少木料,一群木匠圍著忙上忙下。
兩人走進村子,自有一壯漢看見了,大喊大叫地吼道:“大爺,來了,先生來了。”隨著他這麼一喊,從一幢木房子堂屋就走出七八個人來,易銘一見,認得好幾個。
這一行人中,有吳扶林、沈實根、楊遵、楊義,易銘想了想,心頭激動不已,既然楊遵、楊義這兩個舅子哥都在,那麼怡晴,也肯定會在什麼地方?
沈實根等兩人走近,走上前趴在地上,給李千秋磕頭,李千秋扶起來,沈實根就看著易銘,問道:“恩師,這位難道就是李三公子?”李千秋還未來得及回答,吳扶林、楊遵、楊義早圍過來,與李千秋行禮,待得一一見過,李千秋請出易銘,給眾人介紹道:“各位,這位就是李三公子,李仲、李岩將軍三弟,在下奉為恩主。”
易銘聽他如此介紹,一時間想法多多,隻好隨他意思,和眾人打著哈哈見禮。一行見過,到了屋內,裏麵早擺好桌子板凳,一行客氣推易銘坐了上首。易銘想到這些都是自己子民,自然不會過多客氣,於是大咧咧端著不提。如此一來,竟讓眾人有些不快,於是就有吳扶林站起身,對著易銘拱拱手,說道:“公子在上,在下這廂有禮了,在下聽聞大順軍已出西安,天下恐遭大變,我黔北一地同樣人心惶惶,前頭張獻忠大軍來我黔北,掠殺過重,以致黔北萬民,孤苦無主,流離無靠。聽先生說公子麾下有良將數十人,精兵數萬眾,如來黔北,自當對我黔地濟民於倒懸,何樂不為?請問公子,何時可將大軍帶來?”
易銘看著吳扶林,知道這廝正是與自己討論過抽煙喝酒的那位,還與自己打過賭,因為輸了,賠了幾桌宴席,花了他不少銀子,後來封了個黔中伯,當了個部級的官兒,也算是個大秦貴族,不過眼下看來,那些還未發生,這人也要年輕好幾歲的樣子。
易銘正欲回答,不料李千秋接過話題,說道:“吳先生,公子剛來,對我黔北情勢不得其詳,不過我與公子見過楊老兄,自然回到幾位將軍那裏將人馬帶過來。如無意外,當於今年七八月間,最遲年底以前大軍可到,先生不必心急。”
吳扶林聽了,正想還問,不料李千秋轉身麵向楊遵和一旁坐著的沈實根,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楊遵點著頭,答道:“先生,在下就照先生意思,和沈大人多方奔走,現銅仁一地,應無問題,於是在下與沈大人自趕來麵唔先生和家父處複命。沈大人手裏兩三千人馬現已集中一地,操練日日不停,隻等公子大軍前來。”
楊遵說完,李千秋點了一下頭,看著沈實根,沈實根起身答道:“恩師,我手頭人馬,眼下隻有這麼多,要是公子大軍前來,我若得到消息,當自黔東出湘西,以為接應,要順利,再向東至常德等地。”
李千秋聽罷說道:“如此更好,你等靜待我傳來消息,再作行動,不可暴露動向,且遵義一地官兵舉動,要密切關注。”
李千秋說罷,這兩個都說:“是!”
易銘不知這三個說的什麼,暗自問道:“這個沈實根這陣子怎麼這麼多人馬?”
李千秋傳過來聲音說道:“他眼下貴為銅仁一地最高長官,兩三千人自然不是問題,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易銘聽罷,感概不已,原來他竟對沈實根經曆了解不夠,一直對他不甚看重,從來都委任他當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原來這個沈實根在義軍到黔北時,就已經是一方“小諸侯”了。人家對大秦貢獻了這麼多,義軍初到黔北能立住腳,看樣子這廝功勞不小。而自己疏忽,直到大秦立國,才勉強給他封了個侯,而即便封了,名次也排在了七十幾位。所以易銘心裏想:看樣子你這家夥老實,又不會主動伸手要,我還以為你沒什麼功勞,這樣說來,老子可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