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女以為我在責備她,急忙害怕的跪下,哆嗦的答道:“是阿奴,她說您喜歡吃菜,奴婢善做主張就換了,公主饒命。”
唉,都是這身不由己的悲哀呀,一道菜就能嚇成這樣,我隻好又賠著笑臉說道:“對呀,我是很喜歡,你不必害怕,起來吧。隻是,請你把阿奴給我帶來。”
她回答了是,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阿奴,我的阿奴,一開始那個渾身是刺的小女孩竟是這麼溫暖,這次回來,我隻是與她匆匆見過一麵,說好的不離開,如今已經成了泡沫。
一會兒工夫,阿奴已被叫了來,她見到我,哭成個淚人,急著問我:“公主,你怎麼又要離開呢?你不是答應我不走嗎?”
見她如此,我隻好安撫道:“你不必傷心,今天食言,實在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阿奴憤憤不平的說道:“阿奴知道,是因為那個大妃,你不願見她嫁給托雷王子,可是,公主你知道嗎?自從他們成親以後,托雷王子一次都沒去過她那裏,就連洞房花燭夜都跑了出來,騎上馬,帶領上將士四處尋你,你又何必計較那麼多呢?”
什麼,托雷竟這樣待那個女子,他們的關係僅僅止步於有拜天地的儀式嗎?說實話,聽到這裏,我心裏有些高興,可是,他畢竟已經又成了親,我怎麼能這麼自私,讓他毫無憐憫的去傷另一個女孩的心呢?
我搖了搖頭,和阿奴說道:“所以,我更要離開,這裏我已經不合適了。”說著,我拉起阿奴的手,想讓她和我一同坐到床上,沒想到,剛碰到她,她啊的喊了一聲,我意識到,她胳膊上有傷,忙擼起袖子,結果到處是黑青片,難怪那天我見她穿的如此破舊,可是遭遇到了什麼?
“阿奴,你怎麼了?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阿奴忙低下頭,嘴裏支支吾吾道:“沒什麼大不了,眼前,我隻希望你能留下來。”
可我卻是不知究竟不肯罷休的性子,她越是這樣,我就越想知道,“阿奴,你如實說來便好,我不願你受這些委屈。”
聽我這樣說,阿奴緩緩的站了起來,她本身就是剛毅之人,若非從小受到奴役,定會很有性格。
“公主不必傷神,奴婢這些罪都是受得起的,以前如此,現在亦如此,隻是奴婢實實在在擔心的是你是否又會真的離去,從小到大,隻有您對我最好,我是真的想對公主不離不棄。今日這些傷也是尋常,您不知道我們底下人的活法,我們的命運是跟著主子的,我既然認定了你,就不會輕易改變的,如今那位新主子入帳,免不了對奴婢有些苛刻,可是,奴婢沒有抱怨,也是沒資格,隻是全心全意的等著您回來,現在,您又要走了,我的心才是真真的疼,公主,你帶我一起走吧。”
說到這裏,她義無反顧的跪了下來,倔強的小眼神裏滿是不羈。
其實她說的這些我早該猜到的,這些所謂宮鬥,我又怎會不知,阿奴跟定了我,便會隨著我的榮辱而榮辱,可是,現如今,我自己都理不清自己的去路,又怎麼能好好照顧她呢?不管怎樣,左右我也應該讓阿奴自己做一回主,她若是真認定了我,一心跟著我走,無論享福受累都是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