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故意給這個男人留著的。
“先吃點東西,你這樣下去怎麼能堅持到離開呢。”
不成想,在陳鋒的話剛出口,這男人的眼中便落下了淚水。
“沒有什麼出去出不去的,就算我不出去,到最後也是被他們打死在這裏,我早就看透了,外邊有不少的人都是凱文那個畜生的手下,所以說,嗬嗬。”
話音落下,這男人便默不作聲了,也讓陳鋒頓時愣在了原地,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身邊這個男人竟然也和凱文有關係。
“怎麼惹到他了?”
“我沒惹他,還不是因為我們兩個的生意沒談好,他認為那批貨是我囤了,實際上是被別人搶了,然後就想辦法把我送進這裏來了,一轉眼就是半個多月,每出來除了挨就是挨打,今天好了些,估計是想讓我留條命,繼續受他們的侮辱吧。”
很快,一根煙便抽完了,河南人再次向陳鋒要了一根。
也正因為這兩根煙,讓兩個人的關係進展的很快,這一來二去,雙方對彼此都有了一個更深的了解。
當然,陳鋒對凱文也有了更深一個層次的認識,他曾經認為能混到這個層麵上的老大基本上是不會去斤斤計較這些小事的,但事情並不如人所願,凱文是對每一件事都斤斤計較的一個人。
“我想給你報仇,不過恐怕也沒那個機會了,明天早上我就要上刑場了,接下來你就自求多福吧,兄弟想幫你也幫不了,別怪我。”
“那有啥,我早就不想活了,老婆都跟人跑了,公司現在也被封停了,再用不了一個星期,就會通過合同轉讓到別人手裏,所以說,這都是無所謂的事兒了。”
這是陳鋒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能把死亡看得如此淡的人,當然,這其中也和他的經曆密不可分。
“倒是你。”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拍了拍陳鋒的肩膀:“一路走好。”
兩人並沒有再多聊些什麼,也沒有人過來找陳鋒理發,這倒是令他很疑惑的事情。
他想著可能在上刑場的前一個小時會有人來找自己吧,所以便靠在一旁蓋上被子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最後是被一陣十分嘈雜的聲音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與此同時,他所在的房間大門哢嚓一聲被人打開了。
“這就該走了?我感覺也沒睡多長時間啊。”
陳鋒無奈的笑了一聲,心如死灰,正準備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卻沒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是一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麵孔。
“陳鋒,你在這呆的挺愜意啊。”
“什,什麼!”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進來的人竟然是薑超!
而此時的薑超哪還有以往那副保安的模樣,身上穿著軍裝,連肩膀上的軍銜不讓陳鋒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已經混到了軍委副主席的位置。
這是個什麼概念,全國的軍區基本上都要給他一分薄麵,就不要說這個小小的看守所了。
“你怎麼……”
陳鋒有些愕然的看著麵前的人,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不過同時他也有了生還的希望,恐怕自己今天不會死在這裏了。
“什麼怎麼怎麼的,媽的,局長也給我打電話,我就趕緊往過走,沒想到還真趕上了,我說鋒哥,你的命還真不薄啊。”
“哈哈!”
陳鋒頓時笑了出來,伸手接過對方扔來的中華煙,收拾了一下東西,正準備和薑超離去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在角落的那個男人。
“兄弟,兄弟,你怎麼樣了?”
陳鋒急忙跑上前去推了推對方的肩膀,他本想求薑超把這個人也帶出去的,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沒有一點反應,而身體也已經一片冰涼。
原來在兩三個小時之前,那是陳鋒最後一次和他對話,也是這個不知名姓的男人最後一次和人聊天。
陳鋒揉了揉有些酸澀的鼻子,緊接著便跟隨薑超一起離開了。
他們就大搖大擺的從看守所大廳走了出去,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前過問,因為看守所所長就是陳鋒以前要好的同事。
軍委副主席能親自到達這裏,那是這看守所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而敢上前攔他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屈指可數。
大廳內站著一片實槍核彈的兵,筆直的像根旗杆一樣屹立在那裏,看上去還真的有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感覺。
重新來到看守所的門外,看著麵前這空曠的操場,陳鋒忽然覺得能活著,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