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嘩啦啦下著大雨,順著屋簷滴落在青石中。峭壁上的木屋裏,兩個孤傲的身影相對而坐。
其中一位麵容姣好,皮膚吹彈可破,鼻梁像似山巒一樣聳立著,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如同湖麵一樣寧靜。
身形纖細卻有韌勁,長期養成的警惕性,讓他跪坐在地板上的腳尖點地,時刻保持著隨時前撲的姿態。手中握著懸於左腰的刀把,能夠保證第一時間進行攻擊。
而對麵的身影,老朽不堪地姿態,如同一截枯萎的朽木,佝僂著腰部靠在椅背上,蒼老幹枯的手掌捂著嘴,時不時咳嗽下。
眼皮子耷拉著,眼屎都快堆滿了眼眶,因為總在咳嗽,身體也不住地哆嗦著,看他那副樣子,像是能把肺葉咳出來似得。
皮膚也像是脫了水的牛皮一般幹巴巴的,渾身遍布著老人斑,任誰說他是將死之身,也絕沒有人會反對。
前提是,你沒看過他的眼神。
那是雙什麼樣的眼睛!
像是包裹著浩瀚宇宙一樣,星雲繞在其中旋轉著,深邃蒼茫的給你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直教人自慚形穢!
沒有這雙眼睛,他就是個垂死病榻的老者。有了這雙眼睛,他就是一座蓄勢待發的活火山!
“咳咳……這麼說……咳咳,你決定了?”老者咳嗽著,區區幾個字,花了半分鍾的時間才說完。
“是的,蜻先生,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對坐的年輕人毫不遲疑地回答道,對視著老人的雙目,毫不被其氣勢所懾。
“這一次,我代表了服部家,積累了上千年的聲威,我絕不能輸!”
“唯有勝利,才可以以這個身份行走在武道界。才能在武道修行的道路上繼續前進!”
“賭上服部家的名聲,這一次,有勝無敗!”服部井太郎淺笑著,雙唇一張一合間,露出白若銀霜的牙齒,“就像您以前說的那樣,狹路相逢勇者勝,不是嗎?”
“唉……”老者飲了杯熱茶,苦味深紅色的茶水滑過食道,暫且止住了咳嗽的勢頭,“可是,非得用到這種手段麼?井太郎,你可是服部家的最後一人,如果出了事……”
“蜻大人,請不要再說這些話了,”服部井太郎手指掐入大腿,神情激動地說道,“麵對那樣強大的對手,賭上全部與之一戰,才是武者畢生追求的榮耀!”
“如果給自己留有後路,我想,將來無論如何也過不了這個心魔,”
服部井太郎說著,情緒又沉靜下來。
是了,當你已經準備好犧牲一切,眼前所有的艱難險阻,不過是登天的階梯罷了……
“蜻大人,請您幫助我,完成這個儀式。請讓服部家最後一人,試著闖過前所未有的難關吧!”
“就像初代祖服部半藏當年,隻身踏入黃泉比良阪,一人一刀,以凡人的身份討取八岐大蛇那樣,作為他的後輩子孫,又怎能甘於人後呢!”
“咳咳……原來如此,”老者頷首,微睜的雙目猛地張開,室內頓時刮起了一陣刀光劍影,冰寒刺骨的如墮九淵!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服部井太郎,你確定要使用蜻蜓切的秘技嗎!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失敗,你將屍骨無存,就連靈魂都要被九淵深獄的八岐大蛇吞噬掉!”
“是的,蜻大人!”
少年人立而起,噌地一下拔出腰間寶刀,手指在刀刃上隨意一抹,大聲吼道,“我願用永恒流逝的光陰,換取禦敵而戰的榮耀!”
※※※
“哥哥,今天怎麼這麼熱鬧呀!”涼子扯著徐陽的衣袖驚奇地說道,左看右看,到處都是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