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幹和著冷水,也都快吃完了,李伯伯他什麼時候再給自己送點熱菜熱飯過來啊?
外麵天氣是什麼樣子的呢?從這裏看出去,好像是有陽光了,昨天晚上下了那麼大的雨,今天天氣應該很好吧。自己有多久沒有站在天空下麵曬過太陽了?真想念在陽光下奔跑的日子。
最寵著自己的大姐姐,現在過得好嗎?聽二姐姐說她已經結婚了?現在有小孩兒了嗎?自己好像有8年沒有見過大姐姐了。
何暖暖又想起了爸爸媽媽,想起爸爸媽媽溫柔地告訴自己,因為自己出生在冬天,擔心自己怕冷,所以給自己取名叫暖暖。也有8年沒有見過爸爸媽媽了,好久好久都沒有聽見爸爸媽媽溫柔地呼喚自己了,他們是不是把自己遺忘了?還是像李伯伯說的那樣,外麵所有的人,都以為自己瘋了?
陪著自己去地裏麵挖蚯蚓、去釣魚的兩個弟弟呢?現在又如何了,有沒有好好上學,是不是馬上要考大學了,還是已經輟學出去打工了?
過往那些熱鬧的、溫馨的、溫暖的畫麵,又一幕一幕地出現在了何暖暖的腦海裏。
其實,何暖暖哪裏知道什麼是結婚、大學或是打工?所有的這些東西,都是二姐姐每年來看自己的時候,給她說的那些話裏,她聽出來的這些詞。
又有一年沒有見過了二姐姐了。不過,過兩天又可以見到她了吧。
往年也都是蚊子增多的時候,二姐姐就會來看自己來了。不過每次二姐姐都不聽自己說話,隻一股腦地說爸爸媽媽很好,有寫信回來,弟弟們跟著爸爸媽媽也很好之類的話。後來,又告訴自己說,大姐姐結婚了,嫁得很遠很遠,二姐姐也很多年沒有見過大姐姐了。
何暖暖總在想,那個曾經帶著自己漫山遍野采野花,挖藥材的二姐姐,那個拿著藥材換了錢,還會給自己買麥芽糖的二姐姐,是不是也認為自己是個瘋子?所以每次來看望自己,聽見自己說的話,她都從來不會相信?即便來看自己,來跟自己說話,也離得遠遠兒的,覺得自己會傷害她?
幸福的、溫馨的、溫暖的畫麵在腦海裏一晃而過,那些不堪的、被淩辱的畫麵又跳了出來。
山洞裏涼颼颼的,何暖暖覺得自己生病了,頭暈腦脹的,還渾身無力,於是暈暈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何暖暖覺得有些口渴,等她慢慢清醒過來,在身旁不遠處的水桶裏,拿起一把葫蘆瓢,舀起水了喝了幾口,就聽見山洞外麵有人說話的聲音,像是李伯伯和二姐姐,似乎還有另外的人?
又過了大概十多分鍾,從外麵走進來三個人,手裏拿著火把,照的山洞亮堂堂的。何暖暖很不適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光線的何暖暖,驟然一下子被火把的光刺激眼睛生疼,又趕緊閉上了眼睛。
適應了一會兒的何暖暖,眼睛沒有那麼刺痛了,於是眨了眨眼睛。被眼淚滋潤了的眼睛,感覺舒服了很多。她仔細看了看,發現真的是李伯伯和二姐姐,洞口好像還站著一個人。
何暖暖剛睜開眼睛看向李伯伯和二姐姐,就見一片黑影衝著自己過來了。
“暖暖,二姐姐對不起你啊,是二姐姐瞎了眼啊,蒼天怎麼就對我們家這麼殘忍?”何明明跪坐在何暖暖麵前,抱著何暖暖哭得死去活來。李伯伯也站在一旁默默地擦眼淚。
何暖暖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二姐姐往年來看自己的時候,不都是離自己遠遠兒的嗎?怎麼這次這麼反常?走進來就抱住自己?她不怕自己是瘋子,傷到她了?
“暖暖啊,二姐姐是罪人,是罪人啊。二姐姐認賊作父,幫著害死了爸爸媽媽和弟弟們的壞人做事,幫著他們掙錢,二姐姐不是人啊。”說著,又嚎啕大哭起來。
“你說什麼?爸爸媽媽和弟弟們都死了?”何暖暖聽見二姐姐說的話,不敢相信,沙著嗓子問道。久未與人交流的她,說話有點兒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