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兩次遇險
身邊人物故事
這張照片是1945年9月19日在河南焦作煤炭公司的院裏照的,背景中假山一樣的東西是一塊大煤塊。前排左三是我爸爸,那時他還不到18歲。前排左二是位女報務員,沒看出來吧?前排左一是他們的隊長,是位老紅軍。他們穿的大衣好多都是繳獲日本人的。
我爸爸喬天惠1942年2月參加八路軍,一直從事報務工作,因此沒有打過仗,沒有參加過那種血與火的戰鬥,但是在戰爭年代,也有過兩次遇險。
我爸爸入伍前在當時晉東南我黨的地方政府裏跟著報務員學習報務技術,成效不大,領導就讓他到一二九師無線電教導隊去學習,這樣他就算是入伍了,那時是1942年2月,他還不到14周歲。後來由於一二九師教導隊的人少,就並入了八路軍總部無線電教導隊。1942年5月日寇發起了大掃蕩,襲擊了八路軍總部。無線電教導隊和抗大六分校等單位在左權將軍的帶領下突圍。第一天爸爸和另一個小學員趴在麥壟地裏,敵人就在麥地的周圍搜索,幸虧他們沒有進到麥地裏。可當時是五月的天氣,太陽曬得厲害,但那也是不敢動一動。到了晚上,他們想明天該怎麼辦,就在山上找到一塊巨石,石頭下邊有一條縫,他們就鑽了進去,外邊有很多雜草遮擋。他們在石頭縫裏就能看見敵人的腳在那裏走來走去。爸爸說,白天敵人就站在山上喊,出來吧,我看見你了。那都是些學員,沒有經驗,就真有人沉不住氣站了出來,被敵人抓走了。說到這,爸爸神色黯然地說,讓敵人抓走,那還有好啊。
這次春節回家,和爸爸一起翻看老照片,爸爸指著一些發黑的老照片,給我講起了他的另一次遇險。
抗戰勝利後,爸爸所在的太行軍區第七分區從太行山上下來到了河南省的焦作。部隊要打沁陽,就從焦作向沁陽進發。爸爸是報務員,行軍休息時,別人休息,他們要打開電台收發報,所以給他們配了馬匹行軍。部隊過沁河時,由於河水上漲,水沒過了橋麵,沁河橋成了水中橋。我爸爸牽著馬韁繩跟著部隊過河,突然一腳踩空,掉到橋下,幸虧他拉著的馬韁繩比較短,拽得也比較緊,馬一昂頭,把他給拽了上來,旁邊的人也趕緊七手八腳地把他拉起來。爸爸說,要不是他拽得緊,就掉進河裏淹死了。當時渾身都濕透了,裝在兜裏的那些照片也都濕了,後來照片就慢慢發黑了。
青春歲月
難忘我的中學時代
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卻永遠不會忘記中學時代的那個5月6日。那一天,我很早就興奮地起了床,穿上昨天晚上就疊平壓在枕頭底下的新花布衫,梳好兩條長長的辮子,背起軍布書包上學去。可今天算是我十七歲人生最燦爛的日子——我入團了!
太陽顯得格外亮,雲兒更是潔白,天真藍啊。我迎著朝陽朝著學校走去。教室的早晨潔淨明亮,一麵紅色的團旗已掛在了黑板上方。我的臉頰由於激動變得紅彤彤,心跳是快速、蓬勃的。當我舉起了右手麵對團旗莊嚴地宣誓的時候,我想我的雙眼的確進發著光彩。在那個火紅的年代,每一個青年幾乎都把自己的政治生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有的同學甚至於看得比生命還重。當時,已入了團的同學無不引為驕傲,而未入團的同學紛紛努力爭取,班裏一派人人爭上進的氣氛。這是一個怎樣的時代啊,就像在昨天——記得宣誓後,團支部書記對大家說,侯麗雲光榮地加入了團組織,請她給大家唱一支歌吧。在同學們的掌聲中,我放開歌喉深情地唱起了《唱支山歌給黨聽》。
去年,中學同學聚會,回憶起我們那個時候的情景,現在還是那麼美好。
侯麗雲 文並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