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延澤答道，想了想，他又問道：“總不能瞞著他一輩子吧？”
“能瞞一輩子最好。我隻怕瞞不了他。”
洛清籬頓了頓，說道：“陛下方才召父親進宮去商討天雄新將領的事情了。”
“新將領？陛下屬意何人？”
“神策軍鎮南將軍曹郃的孫子曹輝上疏，自請去鎮守天雄。”
“曹輝？”章延澤想了想，“看來真讓大人說中了。隻不過曹輝自請其命，還真是有膽識！”
“嗯。”洛清籬點點頭，“上次去天雄平叛，曹輝就是陛下欽點的參軍。現在想來，陛下應該是早就有意要栽培他。”
“曹輝一家三代為大殷鎮守邊關，他爺爺曹郃鎮守南境，為人低調，但是治軍嚴謹，屢立戰功。甚至在南秪的軍隊中都很有威望。他父親曹布早年也是縱橫沙場的英雄人物，隻可惜身子不好，年紀輕輕就病故了。”章延澤細細琢磨，慢慢說來，“這曹輝雖然沒有他的父輩名氣大，但通過天雄一戰，也初露頭角，頗有大將風采。”
“論能力，曹輝三代戍邊，才堪重任。況且他本來就是平叛的功臣，對天雄關的情況也比較熟悉，估計陛下也有意授命與他。隻是這件事情太子應該會從中阻攔，所以陛下才會連夜召父親入宮去商談此事。”
“那您覺得今晚能有個結果嗎？”
“我也不知道。但是恐怕明日早朝之上會有一場激烈的辯論。”洛清籬皺著眉頭說道，“父親一向不參與朝中鬥爭，隻會就事論事。而眾所周知，曹郃與齊重卿關係不錯。如果陛下堅持讓曹輝去，那麼這背後的原因確實值得深思啊。”
“如果是這樣，太子豈不是要和煜王撕破臉？”章延澤有些緊張，“如果太子要您表態，您打算怎麼說？如果太子記恨煜王，要拿二公子出氣，又怎麼辦？”
洛清籬抿著嘴唇，擰著眉毛，良久才深深歎了口氣。
“戍邊將領關乎國土安全，這件事情上我隻能秉公辦理。”
“嗯。我懂了。”章延澤點點頭，“我隻想著與太子之間的利害關係，卻忘記了自己身為軍人的立場。大人說的是。”
“好了！”洛清籬點點頭站起身，“時候不早了，估計父親也該回來了。明日早朝之後，咱們再議。”
章延澤聽言便要起身去送，卻被洛清籬擺擺手阻止。
“別送了。我自己走。你早點休息。”
迎著寒氣回到府中，摘下鬥篷，洛清籬覺得整條腿都凍麻了。
“太尉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房等著大人。”下人接過鬥篷，傳話道。
洛清籬點點頭，便朝洛驍的書房走去。
剛走到門外，便聽見洛驍一陣陣咳嗽的聲音傳來。
洛清籬快步走了進去：“父親，怎麼又咳起來了？找大夫來看了嗎？”
“無妨！”洛驍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坐榻示意洛清籬坐下，“清籬，為父有件事情要交待與你，你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