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些人對李森的敵意不小,但是今天的主角,卻並不是李森,而是那名血羅宗的血袍老者。
隻見這名血袍老者,等到楚越落座之後,便神色平靜的將手中茶杯放下,開口道:“青木道友,關於老夫剛才所提的一些建議,不知道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在了青木子的身上。
而青木子卻沒有立刻回答什麼,而是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方才微微搖頭的道:“你方才所說的其他事情,倒也好辦。老夫和淩雲派的錢道友、神劍宗的方道友,剛才也稍作商議了,都是可以應允的。但是唯獨有一條,老夫卻萬萬不敢輕易答應的。”
血袍老者聽到此話,卻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異樣神色,反而是口氣淡淡的道:“卻不知,你所說的又是哪一條?”
青木子答道:“這便是貴宗提出的,想要舉宗遷居於衡嶽山之事。”
頓了一頓,青木子複又捋了捋頜下三尺稀疏白須,這才開口說道;“樓道友,你也知道,衡嶽山雖然也算是一塊不錯的靈脈之地,可是卻已經聚集了包括青靈宗、淩雲派和神劍宗在內的三個宗門。稍微有些靈氣的山峰、靈穴,基本都已經被各宗分配完畢。實在是難以騰出更多的地方,讓給貴宗。再者說,貴宗的規模勢力,幾乎相等於我們衡嶽山三宗的總和,若是你們真的全部遷進來,恐怕衡嶽山就要人滿為患了。”
青木子說到這裏,便不再說些什麼,但是拒絕的意思,顯然已經十分明確了。
可是血袍老者卻微微皺眉的道:“樓某今番前來,主要跟貴派相商的事情,便是請求你們騰出一塊落腳地而已。衡嶽山如此巨大,難道還容不下鄙派的兩千多人嗎?隻是沒想到,青木道友的顧慮,卻如此之多!”
“樓道友此言差矣!剛才之事,倒也並非青木掌門一人的顧慮。”
隻見旁邊,一直都在閉目養神的神劍宗方長老,忽然睜開眼睛,神色冷淡的開了口。
“衡嶽山的靈脈,乃是我等三宗的立身之本,基本上可以說是命脈一般的存在!若是沒了這個靈脈之地,我三宗的修士根本無法繼續修煉的。但是靈脈之地所產生的靈氣,都是有限的。衡嶽山雖然巨大,但是此山的靈脈經過數百年的過度使用,已經變得大不如從前了。如今對於我三宗的上千名修士弟子而言,到還算是勉強夠用,若是貴派橫插一腳的擠進來,恐怕就難以供應。”
聽到此話,血袍老者雙眼不禁微微一眯。
可是,他還沒有說些什麼,一旁淩雲派的錢長老,亦是冷哼一聲的開了口。
“樓道友,你們血羅宗跟我們衡嶽山三宗,這十多年來可是從沒少過摩擦與衝突,況且你血羅宗家大業大,實力遠超我三宗,若是執意要求進駐衡嶽山,豈不是逼我等三宗遁走他地嗎?如此引狼入室之舉,莫說鄙派的掌門淩雲道人,就算是錢某,也是萬難從命的!”
血袍老者聽到這裏,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悅之色:“哼!樓某所要求的地方,隻不過是衡嶽山數百年來一直空無一人的‘衡嶽後山’而已。那裏險山惡水、荒蕪險惡,你三宗幾乎從沒有涉足過,也可以算是無主之地!樓某給你們通告一下,說實話隻是給你們麵子,難道依靠本宗的實力,占領這個‘無主之地’,還真的需要低聲下氣的央求你們衡嶽山三宗不成!?”
此言一出,殿中眾人的麵色,不禁均是一變。
方長老和錢長老兩人,臉上均是怒色一閃而過,但是對於血袍老者的話語,一時間卻又無法反駁。
唯獨青木子,微微皺眉的開了口。
“樓道友此言差矣。衡嶽後山,何謂無主之地?須知道,本宗三百年前創立之時,勢力範圍可是覆蓋了整個衡嶽山的。包括衡嶽後山之中的‘蕩陰峰’、‘奔馬嶺’、‘暗林穀’諸地,都有本宗當年設立的分峰道場,其間亭台樓閣,至今依舊存在的。隻不過這些年本宗實力有所衰減,所以勢力範圍便有所收縮而已。樓道友若是想要強占這麵積廣袤的衡越後山,恐怕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
“修真界中,實力至上。”血羅宗的這名樓姓修士,卻口氣冷淡的道:“就算是你們青靈宗,三百年前的確占領了衡越後山,可是如今實力大減,根本無力控製這片區域的。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讓給我們血羅宗。否則,一旦本宗如今的靈脈之地,靈氣耗盡,恐怕屆時就都要拚死一戰的,來強行占領衡嶽山了!”
此言一出,青木子也終於麵色不悅起來。
“怎麼,樓道友這是在威脅老朽嗎?”
“威脅不敢,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樓姓修士冷聲道。
聽到這話,青木子閉上了嘴巴,麵色陰沉了起來。
而一旁的錢長老和方長老兩人,卻是同仇敵愾的盯著樓姓修士,一副跟青木子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模樣。
但是此刻,場中卻再度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因為,誰都沒有讓步的餘地,所以誰也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
李森見到此幕之後,卻抱起了肩膀,摸了摸下巴,臉上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