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忠義堂的人!?”藍袍中年滿臉吃驚之色,旋即他仔細的打量了李森三人好一會兒,方才發現李森三人都是清一色的築基期修士。
李森神色淡淡的看著他,鬥笠中的目光頗是清冷。
“怎麼,你不信!?”
“嘿,真沒想到忠義堂,竟然連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都不肯放過。”藍袍中年看著李森,竟然毫不畏懼的冷笑了一聲,然後懶洋洋的道伸出手指著李森,“你叫什麼名字?到底要這個地方有什麼用處?你剛剛讓我回去報告上級,可我回去之後,總得有個具體的說辭吧。”
李森見到藍袍中年這幅模樣,反倒是有些驚訝了。
“閣下還想要說辭?看你的模樣,似乎絲毫都不驚慌的樣子。難道你早就知道我忠義堂的人要出現在此處,拿走這塊地盤?”
藍袍中年輕哼了一聲,他修為雖然低,但是麵對李森這三名築基期修士,卻並無任何畏懼之色。
“倒不是我王累未卜先知,而是這種鬼地方王某早就不想繼續呆下去了。你們若是願意過來接手,也好。”
王累指著背後的驢車,說:“車子可以送給你,但前提是你要接手那個漁村的貿易。那個漁村的百姓很可憐,就指望著這輛驢車給他們帶去一點生意。若是斷了這個生意,他們的水產就賣不出去,遲早會斷炊餓死。”
李森聽到這話,目光中的冷峻之色,不禁消散了許多,並且第一次正色打量起這個王累。
“王道友,你很有意思。李某行走修真界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你這種人。”
“‘這種人’又是哪種人?你是在罵我還是在諷刺我?”王累皺著眉頭,看著李森。
“嗬嗬。”李森嗬嗬一笑,然後走到了王累麵前,拱手說道,“我觀閣下談吐氣度、皆是從容不迫、應對自如,顯然是有學問在身的人,李某不才,有些事情想要請教閣下一番。”
王累聽到李森跑過來請教自己,還拱手施禮,神色就好看了一些。
“原本王某也以為你們隻是三個攔路的蟊賊,如今看來,你倒還算是個有點禮數的人。你且問吧,王某心情若是不錯的話,可以回答你幾句。”
“大膽!”
旁邊的胡安聽到王累這樣說話,終於忍耐不住,勃然大怒的大喝道:“區區一個不入流的煉氣期弟子,也敢如此囂張!找死不成!?”
王累聞言,立刻瞪了胡安一眼:“老東西!想仗勢欺人,倚老賣老不成!?”
“你……!”
胡安登時怒極,身上白色靈芒驟然一閃的,就要出手!
可就在這時,李森卻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胡道友,稍安勿躁。”
胡安本來就要動手,可是聽到李森這句話之後,氣勢登時一消,然後諾諾的收了手。
但他和柳吟月兩人,看向王累的神色,卻均是變得有些不好看。
李森卻根本不在乎胡安和柳吟月的態度,而是看著王累,說道:“我觀王道友氣度不凡,怎麼會留在蔡縣這種小地方,做這等走卒販夫的勾當?”
“這是商盟給的差使,並非王某自願。究其原因,說來話長。”王累拍了拍肩頭的土灰,連連搖頭的道,“王某本是隆慶年的二榜進士,蒙聖上恩典,分在翰林院任編修一職。後來妖臣當道、朝綱大亂,王某便忿然上書,要求罷斥妖臣。豈知卻惹惱了這妖臣,那朝堂待不下去,王某便隻能辭官歸家。”
李森饒有興趣的問道:“那怎麼會跟元靈商盟扯上關係呢?”
“嗬嗬,你這話問的倒是有趣。”
王累嘴角微微一勾,似乎要笑,可臉上根本就沒露出多少要笑的神色。
“王某辭歸故裏之後,當時年紀尚輕,心中並不服氣。想著那身居國師之位的妖臣,定然隻是一個什麼法力都沒有的神棍而已。為了驗證這個想法,王某便自己跑去名山古刹、清靜之地,想要一探究竟。誰知道,探著探著,自己卻真的修行上了法術。”
李森聞言,似有所悟:“看來閣下,並不喜歡修真之士了?”
“一個個擁有不俗的法力,卻不為國家、為老百姓辦些實事。一心隻想著修煉、修煉,追求什麼飄渺虛無的長生不死,可實際上卻要靠著別人供奉、養活,這簡直就是社會的蛀蟲,人界的敗類!又有什麼好喜歡的!?”王累說到這裏,似乎勾起了心中的怒火,竟然露出了滿臉忿忿不平之色。
可是他這一番話,卻把包括李森在內的所有修真者,全部都罵了個遍,簡直就是狗血淋頭。
胡安和柳吟月看著王累的眼神,已經露出了一絲清晰可辨的殺意。
與這兩人相比,李森卻顯得平靜之極,臉上甚至都沒有露出任何的惱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