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如此說話,場中頓時想起了雀躍歡呼之聲。
可是黑袍和尚卻說道:“不過,若是我自己講法,所講內容就不會再拘泥於佛法,可能我還要將一些我自己的禪定感悟與修佛心得,還望諸位不必過於拘束。”
“尊者乃是大智慧的賢人,所講所說均發自我輩之所不能見,我等自然會洗耳恭聽,尊者也大可不必謙遜。”白眉禪師卻如此說道。
黑袍和尚聽到這裏,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貧僧就獻醜了。不過今日已晚,大家還是先休息吧。明日辰時,我會準時講法論禪的。”言畢,黑袍和尚就閉上了雙眼,露出了一副假寐的模樣來。
但場中的眾多苦行僧,對於此幕卻見怪不怪,他們有的亦是閉目打坐,有的則是拿出了佛門典籍,就地開始翻看。更有的人僧侶直接取出了隨身幹糧,開始充饑下飯。
除了個別體弱的樓蘭百姓,其他的竟然沒有一個人再願意離開廣場。
瞧他們虔誠的模樣,似乎真的對黑袍和尚推崇備至的樣子。
“這個和尚很不一般,他的水平遠遠高出人界的其他僧侶,甚至比白眉禪師這樣子修了一輩子佛的元嬰期大修士還要厲害,必須要多加注意才行。”
場中幾百號人裏麵,恐怕就隻有李森一個人還心懷警惕了。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天。
這一天黑袍和尚的講法主題,隻要是圍繞著‘無相’二字進行的。
“以無相證有相,可知有相之虛妄。以有相證無相,可知無相之博廣。無相者,似空非空、包羅萬有,無我相,無法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黑袍和尚念動真言之後,,空中自有金蓮綻放,花香四溢令人動容。他舌燦蓮花、思如泉湧,口齒極為清晰之餘,更對一切佛法典籍,佛門故事拈手即來,遣詞造句的能力已達化境。
他所講的‘無相’,乃是佛門至高境界之一,亦是這名黑袍和尚的主修方向。
如果說他昨天所講授的,還是佛門的一些基礎理論,以及進階知識,那麼今天他所傳授的可能就是佛門裏麵最精華的一部分。
句句珠璣,且自成體係。甚至於黑袍和尚口中的這種‘無相’理論,已經基本形成了一種獨特的修煉方法,能夠讓人在其中循序漸進的修煉,進步。
聽著聽著,其他的僧侶雖然還是一臉的沉醉之色,但李森卻漸漸感覺出了一絲味道來。
“這聽起來,倒是越來越像是一部佛門頂階功法的入門基礎了。這莫非就是傳聞中的‘無相神功’?”
李森的心中犯著嘀咕,尤其是當李森凝眸朝著黑袍和尚的麵容看去時,就越發的懷疑這個黑袍和尚正在普及自己所修煉的佛門功法。
並且,在這名黑袍和尚口中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李森更覺得有些不妙!
“修行‘無相’之禪,可謂是似簡實難。諸位日後若有迷惑不解之處,大可以來詢問貧僧,貧僧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句話一經說出,立刻就有大批的苦行僧表態願意跟隨黑袍和尚學習‘無相’之法。
在李森眼裏看來,這名黑袍和尚將話語說的如此清晰明了,這基本是在挖‘苦行僧’一脈的牆角。
眾所周知,苦行僧這一脈修煉的乃是超凡脫俗、無欲則剛的禪定功夫,是以‘苦’證道。
而黑袍和尚所謂的‘無相’之道,則儼然是另外一種修煉體係,兩者的修行並不通用。甚至個別地方還是背道而馳。
若是這些苦行僧跟著黑袍和尚去學佛修禪,那基本上也就是拋棄了‘苦行生涯’,另投他宗了。
這方麵,身為此地‘苦行僧’領袖白眉禪師不可能不知道,但從白眉禪師滿臉的微笑之色看起來,他仿佛並不在意的樣子。
“倒也是,無論‘無相’還是‘苦行’,修的也都是佛門之道。修行方式千千萬,成佛的途徑也有千萬條,隻要最終不脫離佛法的束縛和藩籬,倒也不必過於深究。”
李森這邊剛剛釋然,但耳邊卻又聽到了一件令李森完全無法忽視,甚至是猛然動容的話語!
隻聽見黑袍和尚說道;“諸位雖然有心跟隨貧僧修煉‘無相’之道,可如今人界強敵環顧,世態艱難,恐怕不是我等故步自封、悠然學禪的時候。麵對妖魔肆虐,縱然慈悲猶如佛祖,也有奮金剛目、舉降魔杵的時候。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是有朝一日妖魔肆虐人間、塗炭生靈,貧僧願首入地獄,化身白蓮業火反掃蕩群魔,還複人間太平。卻不知諸位可有此豪情?”
聽聞此言,那些苦行僧紛紛對視一眼,然後均是慨然道:“若有妖邪降世,我等皆願隨尊者一道降妖辟邪,掃蕩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