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落木陣’之後,便是‘滾水陣’。兩個陣法的名稱雖然一般般,沒什麼出奇之處,但卻與一位儒家古賢者的詩詞,暗自相合。倒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不過,對於這個布置在院落之中的‘滾水陣’,李森也沒有露出什麼要認真研究的模樣,而是頗為從容的直接就走了過去。
一時間,陣法被觸動之後,整個院落的上空都是陰天暗地,私下裏狂風呼嘯、暴雨橫飛,令人驚怖的雷聲就好似炸響在耳邊一樣,巨大的聲浪將場中幾名苗疆長老都轟擊的身形搖晃不定。
那並不大的院落之中,更好似在頃刻間就變成了水中澤國,入目處皆是汪洋一片。而半空中更是飛舞著四條水缸粗細的藍色水龍,朝著李森張牙舞爪的攻擊而去。
對於這一切,李森依舊是神色平靜的頂著一個金色護罩,一步又一步,安安穩穩的朝著茅舍走去。
說來也奇怪,李森的腳步落在了那盈盈水麵之上,卻好似踩在了堅實的土地上一樣,竟然絲毫沒有被雨水牽絆的模樣。並且但凡是被李森腳印踩過的地方,無論是多麼狂暴的波瀾,都會頃刻間平複下來。
見到此幕,那些苗疆長老的臉上隻有震驚之色,可南歆卻將一雙美眸微微一眯的,朝著李森腳底看去。
隻見那片平靜下來的水波紋之中,隱約間還有一絲絲的金芒殘留。而這一縷金芒在水麵之中的倒影,竟然有一絲絲金色蓮花的景象。
“步步生蓮?”
南歆當時就被嚇了一跳。
雖然對佛門功法的印象並不多,但是這幾年佛門修士在元陽大陸大出風頭,鬧出了不少風波。因此南歆也算是對佛門修士的功法稍微了解一些。
在南歆的記憶中,佛光護體、梵音隨身、日輪普照、步步生蓮。這幾種奇特的異象,都是佛門的有德高僧,經過艱苦修煉之後才能夠獲得的神通。一般來說,隻有元嬰期境界的修士,才能夠掌握這其中的一兩種神通。
若是全部精通的話,那境界必定是化神期無疑了。
可李森隻不過是區區金丹初期的境界,身上怎麼能夠出現這些佛門頂階神通的蹤跡?
莫非,李森修煉的佛門煉體之術又大有精進,實力已經提高了許多?
念及於此,南歆再度看向李森的目光,不禁又變化了些許。
原本南歆看到李森硬闖這些陣法,還有些擔心李森的安全。可如今南歆忽然覺得,以李森強大之極、名震商盟的煉體術實力,這些在尋常修士眼中極難對付的陣法,或許對於李森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吱呀。”
就在南歆心中如此作想的時候,李森卻已經神色平靜的來到了茅舍之前,然後伸手一推的,將那間塵封已久的茅舍一把推開了。
於此同時,隨著李森一把推開了茅舍,天空中原本聲勢浩大、籠罩了百十丈內所有區域的烏雲,登時就如同被觸發了機關了一樣,霎時間煙消雲散了。
而場中的暴雨,也如同無根之水一樣紛紛退去,隻不過十數個呼吸的瞬間,原本還是汪洋一片的院落,就恢複成了之前初次見麵的模樣。
隻不過院中的菊花、蘭花,都已經被雨水衝散一空了,而且地麵上也全是濕潤的痕跡。
除此之外,方才電閃雷鳴、驚心動魄的一幕,就好似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天空中竟然也恢複了晴空萬裏,豔陽高照的模樣。
見到此幕,那幾名苗疆長老瞪圓了眼睛,臉上全是吃驚之色。
他們再一次體會到了‘陣法之道’的神奇奧妙。
“如此精妙絕倫的陣法,若還隻是區區初級陣法的話,那麼我實在是想不到頂級陣法會是何等的神奇壯觀!”一名中年苗疆長老由衷讚美道。
他一輩子都沒有出過苗疆,整日裏學習的都是苗疆各代前輩宗師留下的毒蠱之道,自然沒有體會過陣法之道的奧妙。
巫長老卻叱責道:“莫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家的威風。那些中原人雖然精通陣法之道,但是我等所修煉的毒蠱之術,在他們眼中卻也是神鬼莫測,淩厲之極的手段。這幾座陣法雖然厲害,但我們也未必沒有辦法對付。”
聽到這話,場中修為最高、年紀也最大的段長老亦是點頭道:“不錯。中原人的陣法雖然厲害,可我們也沒必要妄自菲薄。接下來不知道還會怎樣的艱難險阻等著我們,會有我們出手表現的時候。”
那些中年苗疆長老聞言之後,臉上敬畏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一些,其中一名長老甚至還低吼道:“巫長老、段長老說的是,我們苗人的毒蠱之人乃是天下第一、世間最強的術法!一旦種下蠱術,便無人可解。這可比能隨便破解的陣法之道強多了!”